虽然医生给梵妮下的诊断是她至少要在床上休息小半个月才能恢复元气,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确认自己穿书后的第三天,梵妮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看到女儿这么快的康复起来,梵妮的父母都为此感到十分高兴。因此原本打算推迟的宴会也如期地在别墅举行。
当夜,别墅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主人鲁道夫·冯·温莎公爵笑容满面,迎接着陆陆续续到来的客人们。
因为有辛克莱和希利亚德到场,所以连达丽亚也被叫去为今晚的宴会帮忙。因此梵妮只能自己梳妆。
她为自己挑选了一条绚丽华美的深蓝色长裙,露出修长的脖颈,圆润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秀美的锁骨。亚麻色的长发垂下,显得梵妮那双灰色的眸子带了些妩媚的暗调。
不得不说,原身的确拥有着令人趋之若鹜的美艳容貌。
在钟声敲到第六下时,德高望重的辛克莱终于踏入了大厅。他个子高瘦,穿着一身烟灰色的军装,领口前别着数枚勋章。留着两撇雪白的胡须,经历数十年的风雨,眼眸仍旧如鹰般锐利。
希利亚德紧随其后走了进来。他穿着新式的黑色军装,显得身材挺拔修长。黑色军帽下是男人俊美的过分的面容,而最夺目的是他那一双深海般湛蓝的眼瞳,灯光折射落入他眼中,如坠星幕。
他同辛克莱握了握手,便各自在主位上坐下。
期间,希利亚德轻飘飘地看了从楼上下来的梵妮一眼,尽管目光不含任何感情,却足以令人遍体生寒。
可惜梵妮对此毫无所察,双眸笑弯成了一双漂亮的月牙。
温莎公爵心情大好,见梵妮已经从楼上下来,便招手道:“来,梵妮,和两位阁下打招呼。”
梵妮走过来矜持地问好:“晚安,辛克莱阁下,希利亚德阁下。”
“晚安,温莎小姐。”辛克莱对于晚辈们总是笑容满面的,语气和善,和普通的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希利亚德仍旧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他朝着梵妮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嗓音清冷悦耳:“晚安。”
估摸着大佬可能脾气都奇怪,加上梵妮也不愿意凑到希利亚德面前刷脸,于是在温莎公爵的安排下,在他的右手边落了座。
今天来的客人起码有一百多位,长桌摆了三桌,每一桌的客人都是身份显赫的存在。特别是第一桌,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辛克莱和希利亚德。
两人即便是到了宴会上也还是在谈论有关政治的问题。而梵妮身边坐着的有都是一帮年轻有为的大老爷们儿,喝了点酒热血上头,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
就连温莎公爵也不例外,在发展重工业的问题上和辛克莱争得脸红脖子粗。
剩梵妮一个人坐在那里,满脸懵逼。
注意到一言不发的梵妮,希利亚德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恰巧和梵妮的视线对上。
希利亚德此时摘了军帽,漆黑的短发笼在他的眉骨上方,疏淡的灰色阴影将他蓝色的眼睛衬托的越发深邃。
而他的眼尾狭长上挑,此时眼帘微垂,浑身就散发出不耐烦的气场。
梵妮面色从容地与对方错开视线,压根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希利亚德看着梵妮。明明年纪不大,一双眼睛里却写满了“随便吧”三个字,看上去和她今天仙女风的打扮一点都不搭。
仔细端详片刻得出结论,希利亚德很快把就视线收了回去。
没想到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小姑娘柔软的声音:“您好像不喜欢这场晚宴。”
希利亚德侧过头一看,正见梵妮凝视着自己,漂亮的灰色眼睛一瞬不瞬。
他没反对也没承认,而是反问:“你很喜欢?”
梵妮笑了笑:“自从父亲把我安排到这里就不喜欢了。”
第一桌除了辛克莱之外,都是些颇有名望的青年政要,温莎公爵把梵妮安排到这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无论梵妮嫁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今后都能为温莎公爵带来强大的助力,令“温莎”这个姓氏继续高贵下去。
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梵妮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的地位悲惨,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直白且鲜血淋漓。温莎公爵到底是将自己宠爱的女儿当作了自己的一条筹码,来换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聪明如希利亚德,自然很快就明白了梵妮的意思。他皱起眉,却并未说话。
感受到对方的沉默,梵妮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毕竟希利亚德身处高位的时间长了,而且他是个男人,她不能奢望这样一个人来体会她的难受。
此时已经有人将目光看向他们这里,梵妮噤了声没说话。希利亚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着移开了视线。
没多久,一旁的温莎公爵轻轻用胳膊杵了杵梵妮,手指向大厅里的三角钢琴,对梵妮低声道:“梵妮,去给大家弹一曲吧。”
然而梵妮穿越前接触的是小提琴,对于钢琴勉强能算个初学者。如果非要去弹奏钢琴,她必定会露馅,让温莎公爵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