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加深,客人们纷纷告辞离开。而辛克莱和希利亚德则是一起起身离开。
平日里做什么都要拔得头筹的希利亚德,在辛克莱在场时,都愿意将自己所有的野心收敛,乖乖地待在老人的身后,以谦逊的小辈的姿态。
而他在经过梵妮面前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梵妮没说话,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只是点点头,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希利亚德便收回目光,在辛克莱注意到这里之前,换上得体的笑,接着用另一个话题引开了大家的注意。
等到希利亚德和辛克莱离开之后没多久,客人们就走得七七八八。最后桌上只剩下温莎公爵,梵妮和维克多三个人。
温莎夫人之前和女伴们多喝了一点果酒,之前就早早睡下了,其他的仆人也都忙着收拾残局。除了被梵妮叮嘱过地达丽亚会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以外,倒是没人发现这里气氛的安静和诡异。
“希利亚德阁下已经离开,是否需要我派人送您?”相对无言的气氛尴尬,温莎公爵疑惑地看着稳坐如山的维克多,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谨慎地问。
“不必麻烦,只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没处理完而已,”维克多瞥了眼神色自若的梵妮,嗤笑一声,“梵妮小姐应当知道的。”
温莎公爵心中的疑惑更甚:“你说梵妮?梵妮会知道什么?”
“希利亚德阁下让我告诉父亲,以后不要再向军中和议会安插人手,否则下次死得就是我们了。”梵妮被维克多盯得厌烦,索性一口气说完,接着便颓然地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温莎公爵不可置信的目光在维克多和梵妮身上来回移动,片刻后他颤抖着声音看向维克多:“希利亚德他……都知道了?”
“没什么事情是阁下不知道的,”维克多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脸色煞白的温莎公爵,“就算有,我自然也会替阁下查个清楚。”
温莎公爵尽管心中慌乱,但仍然有几分理智,很快便稳下心神:“抱歉,请问是谁将这件事告诉阁下的?”
维克多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亚麻色的碎发遮住他细长的眼,平添几分阴郁的美:“现在讨论是谁说的也没有太大的必要,公爵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
“那也总得让我知道是谁出卖了我,”温莎公爵眼睛一眯,语气狡黠,活像只老狐狸,“总不能不清不楚的就平白被出卖了,传出去可是毁了我的一世英名。”
而这个时候温莎公爵还有心思开玩笑,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担心。
“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身份也不高贵,对于公爵来说不过就是个小人物罢了,难说是谁都不清楚。”维克多将手放下,交叠放在腿上,姿态优雅。
温莎公爵心里一紧,加上知道自己手下出了叛徒,他的面容又变得十分严肃:“阁下请直说吧。”
维克多转而看着梵妮,只见她微微仰首,光下勾勒出一个清丽倔强的轮廓。他不动声色地将心中悸动藏起,神色严肃。
“莱布尼茨·卢卡修斯。”
出人意料的是,温莎公爵既没有表现出震惊,也没有任何的失望。他十分平静的点了点头:“一个由我提拔的中尉,要说做个生意人,他的确是个人才,可惜他选择了投身战场。”
“他的商业天赋令阁下也为此刮目相看,当莱布尼茨带着证据找到我时,我更是不得不惊叹于他的投机能力。”
维克多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身边的梵妮,眼中暗含病态的阴翳。
梵妮走到温莎公爵面前,将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压:“父亲,莱布尼茨今天有意的向我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