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秋天凉风宜人,贝希特斯加登湖边的森林空气清新湿润,林木掩映间还可以见到小鹿的身影。
为了便于骑马和在湖边行走,梵妮特意换了身利落的骑装。
她的身材要比同龄的少女更加修长,一身蓝白骑装利落帅气,马鞭一扬威风凛凛。因此无可避免地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
阳光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笼着雾气的光束投射进林间,带着虚幻的朦胧感。梵妮坐在马背上,希利亚德为她牵引着缰绳,缓慢地穿过林间。
她其实不会骑马,但是原身留下的记忆还存在。不过对于她而言,第一次骑马,梵妮心里无可避免地很紧张,而希利亚德似乎看出了这一点,不动声色地牵过了她手中的缰绳。
伊芙琳是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很快便笑着和其他人说,“他们要去周围转转,我们大家就继续聊天吧。”
其实说白了就是不让其他人去打扰希利亚德和梵妮的独处,毕竟这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至于今天来的其他几位千金不虞的神色,伊芙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自己看不见。温莎夫人也乐得女儿能和希利亚德相处,所以也没说话,默认了伊芙琳的话。
另一边,大家都说希利亚德不近女色,而且自己的父亲和他刚闹了矛盾,梵妮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来帮自己。
实际上,他完全可以装不知情,让她在众人面前闹个笑话,而且这也不太符合他的作风。
“这附近有鹿,可以去看看。”希利亚德淡淡的开口,嗓音清冷,本该是温柔的邀约听起来却像是命令。
梵妮抿唇思考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我以前只在动物园里见过鹿,它们不怕人吗?”
“它们胆子很小,不过你还是可以试着喂喂它们,用树叶就可以,我们准备的食物它们反而不爱吃。”
希利亚德转过身来,稍抬下巴看着梵妮,容声说道。
因为今天是私人性质的出行,希利亚德没有穿那天见到的军装,而是黑色的西装,越发显得他修长高挑。气质也不似那天见到的冷淡迫人,要更加柔和几分。
“我觉得它们应该不会被我吓跑,”希利亚德不是瘟神,梵妮不觉得自己应该时时防备。她点点头,开起了玩笑,“它们似乎更怕你。”
“……嗯?”希利亚德眉毛一挑,似乎有些不解地看着梵妮。
此时希利亚德的模样完全褪去了往日见到的疏离,和平常人差不多。加上梵妮本就怀着些小心思,又断定希利亚德暂时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反而郑重其事地开口:
“我见阁下不爱笑,小鹿见了当然会被吓跑。”
听梵妮说完,希利亚德脸色平淡,只一双漂亮的蓝眼睛里堆砌着疑惑,顿了顿,才问道,“你会怕我吗?”
“不会,”梵妮错开视线,不去看希利亚德那双极富蛊惑性的蓝眸,“阁下的脾气很好。”
实际上这也不能算是违心的话,相比起梵妮所认识的独/裁者,希利亚德的脾气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好的了。
在威胁人之前还相当有礼貌地让手下呆梵妮找了没人的地方谈,不光十分有仪式感,连面子和里子都给足了,保密工作也十分到位。
现在梵妮大着胆子和他开玩笑,希利亚德也没和她生气,还反问一句,真的能够算作是好心性。
而且,在希利亚德主动来帮她牵马的那一刻起,不知不觉的,梵妮对他就没了之前的那股抵触的情绪。所以要说怕,也不怕。
“啧,”希利亚德轻笑一声,眉眼之间冷冽稍敛,显出一派漫不经心的神态,“那它们怕我倒是说得通了。”
梵妮:“???”
“那天我见温莎小姐的胆子可是很大,这些小鹿不比人,当然怕我。”希利亚德凝视着梵妮的眼睛,微笑着开口。
还真是个逻辑鬼才。
梵妮也不因他的话而生气,笑着点点头,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我胆子不大就不姓温莎了。”
果然,希利亚德眸色一沉,大概也是明白梵妮在指什么。半晌,他平静地开口,“是的,就和当年的温莎公爵一样。”
当年的温莎公爵在议会里还是极有地位的一位,那时他也不屑于和其他人同流合污,一向大胆直言。
可惜温莎家族已经不复往日辉煌,温莎公爵又因公开指责原来的总理而迫于压力辞去了在议会中的职务。
自此事过后,温莎公爵的锐气被彻底消磨殆尽,便也学会了低调做人。在军队和议会里安插人手也是这一年左右的事情,而且他也谨慎地没有布置太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