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克莱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柏林街头的大街小巷。人们为了纪念这?位优秀领袖,都自发?走上街头,挂起?悼念辛克莱的横幅,喊着他生前的口号□□。
梵妮坐在回家?的汽车上,沉默着透过?车窗往外看。周围的人群一片悲怮,但?大多数人的神情?都是僵硬且麻木的。
他们只是跟着别人一起?行动,心里其?实根本没有半点悲伤。辛克莱的死影响的只是他的狂热追随者,毕竟他晚年时颁布的一些政令已经不再契合这?个时代了。
更不用说,现?在的国家?大部分人民都只能做到勉强养活自己。他们没有心思,更没有时间,为一个领导人的去世而放弃一天的薪水。
这?是国家?的悲哀。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梵妮偏头去看希利亚德,并试图从他沉静的蓝色眼睛里找到些情?绪。
希利亚德没什么表情?:“按礼先把辛克莱阁下安葬,现?在国库不充裕,没办法举行太过?盛大的纪念活动。”
梵妮叹口气?:“我不是指这?个。”
“是这?样么……”希利亚德抬起?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眉眼间泄露出些许倦怠,“抱歉,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这?件事。”
现?在希利亚德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太好,精神恍惚且答非所问,非常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你先回去休息吧,”梵妮将手放在希利亚德的额角,温柔耐心地为他轻轻揉按着太阳穴:“我和劳伦斯尤里安把计划商量好再告诉你。”
希利亚德放松地闭上眼,感?受着梵妮手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力?度和温暖:“嗯,晚饭前叫我。”
“好。”梵妮柔声道。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梵妮就把希利亚德赶回卧室睡觉了。她自己也去盥洗室里用冷水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才回到了会?客厅。
回到会?客厅时,梵妮没见到劳伦斯和尤里安,反倒是看见自己的母亲伊丽莎白?夫人正坐在沙发?上等候着。
此刻的伊丽莎白?夫人和平日里端庄优雅的贵妇人形象大相径庭,就连头发?只是随意挽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都是层层叠叠的褶皱,根本不像是由女仆精心熨帖过?之后再穿上的。
见到梵妮,伊丽莎白?夫人的眼睛里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忙站起?身?径直来到她面前,握住梵妮的手,悲痛道:“小梵妮,你父亲刚刚出事了!”
“怎么回事?!”梵妮只觉得忽然一阵缺氧,大脑立时变得一片空白?,如果不是伊丽莎白?夫人眼疾手快扶住她,只怕梵妮下一秒就会?跌坐在地上。
“不是在我们走之前还好好的么,”梵妮的脸色苍白?,细密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上渗出来,“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伊丽莎白?夫人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含着眼泪的眼睛看着梵妮。
梵妮只觉得心里越发?难以喘息,她颤抖着扶住伊丽莎白?夫人的肩膀,用近乎恳求般的语气?又一次问:“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穿越到这?里的时间,除却希利亚德后,便是和父母相处的时间最长。不知?是不是继承了原身?的感?情?,梵妮在听到消息时心脏一紧,难以承受的疼痛随即袭向四肢百骸。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伊丽莎白?夫人的眼神十分空洞,和初见时那个风姿绰约的贵妇人简直判若两人,“他今天早上去见了个朋友,回来时还没事的。可本当我们要去车站接你们时,你父亲他……”
说到最后,伊丽莎白?夫人垂下眼帘,声音里带着哭腔:“正准备出门时,他忽然就昏了过?去,鼻子眼睛都是血,怎么也止不住。现?在好在血止住了,是希尔曼医生替我一直守在病床边,我才能来找你。”
“突然的七窍流血……说明不是自身?身?体的问题,那就应该是有人对下了药。但?是能救过?来又证明不是致命的毒药,应该是为了阻止什么。”梵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这?个时候她脑海里就浮现?出辛克莱临死时死死按住自己手背的样子。
忽然,梵妮脱力?般汗淋淋地靠在伊丽莎白?夫人的身?上,唇一时间苍白?的可怕:“母亲,您稍等。我去找希利亚德。”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辛克莱一死,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势力?都开始动手了。特别是温莎公爵出了事,接下来的发?展就超出了梵妮能自行解决的范畴。
虽然希利亚德为了过?几天的选举,现?在很需要休息。但?是这?件事更加重要,梵妮只能在伊丽莎白?夫人期冀的目光中,艰难移动步子来到二楼,敲开卧室的门。
没想到的是,梵妮刚刚走近房门,门就被推开了。希利亚德眼下有一片青黑,但?是还是强装出一副精神的样子,哑声道:“你们的话我都听清楚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什么都不能帮到你,还总是麻烦你。”梵妮心中酸涩,眼眶也泛起?一层水雾,“还老是自作聪明,爱耍小脾气?。”
希利亚德轻笑着摇了摇头,温柔道:“没什么,你还小,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好了,带我去见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