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样子,活像一个遭到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小媳妇儿。
傅轻杳挑眉:至于……吗!
“吗”字才上心头,傅轻杳表情便是一僵,暗道:“糟糕,我好像玩大了!
她怎么忘了这位还是个雏儿呢!
说来没人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别看沈女配和顾男主已经成亲仨月有余了,每天俩人还睡一张床上。
然而那床上放着三床被子,睡觉的时候俩人一人一床被子,中间再横着一床被子。
小夫妻俩之间楚汉分明的就差再垒一堵城墙了。
这么一对比,她刚才那番举动可不就是出格了。
理清这些后,傅轻杳心里又打了一个突突。可再怎么突也没用了,事情做都做了,总得给人家一个交待。
摸着鼻尖思索片刻,傅轻杳开始问顾瑾言:“我刚才咬你时,你有感觉到热气对不对?”
顾瑾言:“……对。”
傅轻杳又问:“疼不疼?”
顾瑾言:“……疼。”
傅轻杳两手一拍,道:“这就对了么!我刚才咬你呢,其实就是为了证明我不是鬼,而你也不是在做梦。”
表情严肃,语气真诚。
听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可是顾瑾言总觉得这话有待斟酌。
傅轻杳也知这话编的有些欠水准,然而眼下又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刚好屁股下坐着的沈县尊挺了挺肚子,还颤抖着嗓音唤了声闺女,傅轻杳眸子一转,连忙一个咕噜从人肚子上爬起,然后瞪圆了眼睛惊呼道:“爹?您怎么……在这呀?”
顺理成章地撇开了顾小媳妇儿。
沈县尊爬起来,不敢相信地摸摸傅轻杳的手,又扯扯傅轻杳的脸,确定全都是热乎的,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沈县尊如今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年纪,浓眉大眼,身板魁梧;又在官场沉浮多年,一身气势远非成人能比。
可就是这么个一个眼风扫过来就能让人心生畏惧的男人,此时却跟个孩子一般,抱着傅轻杳哭的稀里哗啦。
傅轻杳最见不得人哭。
尤其见不得大男人哭。
而且眼下这男人还搂着她。
正发愁该怎么办,就听有人扯着嗓子喊道:“让让让让!都让让!大夫来啦!”
顾家大郎背着一个老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一同风风火火冲进来的还有一大拔村民。
顾家原本就不甚大的小院子,立马被塞的满满当当全是人。
墙头上站着的也都是人。
王凝霜被大白狗咬伤了腿,连站着都费劲,再被人群这么一冲,一下子摔倒在地。
慌乱中那条受伤的腿也不知被谁踩了一脚,疼的她啊地一声惨叫,险些没昏死过去。
然而这会儿压根就没人理会她。
众人注意力全都凝聚在那对相拥的父女身上。
顾家大郎出去请大夫时,那群聚在屋檐下庆祝“这祸害”死了的大会还没散场,乍一听顾家大郎说“这祸害”还没死,村民们一下子全傻眼了,心就跟这数九寒冬的天气,一下子变得哇凉哇凉。
如今亲眼验证了,心就更凉了,众人心中齐刷刷冒出一个念头:果然!祸害遗千年!!
是以,当被请来的大夫在仔仔细细替傅轻杳检查了一番然后当众宣布她是真的没有任何异常时,现场没有掌声,更没有欢呼声。
村民们的脸阴沉的像头顶的天。
村民们的嘴角都快耷拉到下巴上去了。
顾家人也是情绪复杂,有喜也有忧。
喜的是人没死,沈县尊那里有交待了;忧的是人没死,那他们顾家……岂不是又要过上那种鸡飞狗跳家宅不宁的苦日子了?!
顾谨言则依旧望着傅轻杳,表情怔怔的,也不知在想啥。
全场上百号人,唯有沈县尊一人搁那真心实意的欢喜,欢喜的鼻涕泡都出来了,拉着傅轻杳,语无伦次道:“没死,真的没死,太好了……我儿命大,我儿这是好人有好报哇!”
傅轻杳:“…………”
呵呵,好人啊……
她回想下沈女配做过的那些事情,再扫了扫院子里那一张张哭丧着的脸,扯扯嘴,无言以对。
沈县尊才看不到这些。
从顾家四郎跑到沈家报丧,再到现在,细算起来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然而就是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沈县尊先后经历了大惊,大悲,大恐,再到现在的大喜……
一颗心就跟浪头上的小船儿似得,沉沉浮浮,期间还差点翻了船,如今终于平安上了岸,心里眼里便只有失而复得的宝贝闺女了,哪还顾得了其他有的没的。。
他拉着傅轻杳手,老泪横流道:“闺女啊,爹这就带你回家去!以后你想嫁谁就嫁谁!全都由着你!爹以后再也不干涉你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