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孩子,吴婆子也不见外,进了屋后就钻进了被窝里。
寒冬腊月,又是大半夜的,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才搁外面站了一会儿,她一把老骨头就有些受不了了。
都是老三媳妇害的,她早就说过了,这就是个祸害!
吴婆子暖和了一会儿,缓过劲儿来,见傅轻杳傻愣愣地站在床前,心头火气又上来了,冷着脸道:“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赶紧回自个屋去。”
又道:“回屋后安生点,别影响老三休息,他明天可是要早起写字的,不像你,一天到晚,屁事不干。”
傅轻杳:“……哦,好。”嘴里应着好,脚步却不动。
在旁人看来,她就是站在那里发呆。然而实际上却有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灵气,正隔着被褥,源源不断地输进老顾头体内。
可这种隔空的灵气输入方式,到底有损耗,不能悉数全部进入老顾头体内。
可给少了又不行,傅轻杳只得加大了灵气输入量。
才一会儿的功夫,额头就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屋里油灯昏暗,吴婆子和王凝霜看不到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可跟她并肩而站的顾瑾言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正如吴婆子刚才所言,寒冬腊月,半夜三更,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没道理会出这么多汗啊。
顾瑾言心中诧异,然见傅轻杳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想了想,便故意跟吴婆子没话找话拖延时间,直到听见身旁的傅轻杳轻轻嘘了口气,他这才道:“雨儿,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别影响爹娘休息。”
傅轻杳大事办完,加上刚才为老顾头疗伤,此时也是精疲力竭,便点头道:“好。”
两人起身离去。
与王凝霜擦肩而过的瞬间,傅轻杳敏锐地捕捉到了王凝霜怨恨的眼神,心中忍不住冷笑:“这就开始怨恨上了?啧,这才哪到哪呢。”
刚才要不是王凝霜,她也不至于白白损耗那么多灵气,
于是停下,不解道:“对了,这大半夜的,你不搁自己家待着,怎么跑我家来了?”
王凝霜一怔,大概没想到傅轻杳会突然有此一问,哼哧了半天才道:“我……我床上的褥子打湿了,所以才来干娘家这里借宿一晚。”
其实并不是这样。
白天李氏当众撕了王凝霜衣服,依旧鬼气难平,回家后就又开始继续折腾王凝霜。
王凝霜想要喝杯水,结果水杯好好的突然就裂开了,滚烫的开水差点没把她手烫点一层皮;
王凝霜想坐下来喘口气,可椅子腿又突然断了,当即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王凝霜拉开衣柜门想要换身衣服,一只肥硕的大老鼠突然从衣柜里蹿了出来,直往她脸上扑,吓得她险些没背过气去……
不但如此,还时不时的就有一阵冷风突然从背后升起,就打在她后脖颈间,阴冷,刺骨的阴冷!
就好像有只鬼站在她背后吹冷气,家里处处透着诡异。
把王凝霜折腾的肝胆欲碎,当下再不敢在家里待了,赶紧跑到了顾家。
当然,她是绝对不敢把家里闹鬼这件事告诉吴婆子的。
吴婆子看起来很喜欢她,那是因为她没有给她带来麻烦,而且还在她面前讨好卖乖。
一旦她给吴婆子带来麻烦,吴婆子绝对立马就会厌弃她。
没有嫁进顾家之前,王凝霜不敢冒这个险。
况且被鬼缠上这事,本就不好对旁人言。
所以她隐瞒了家中那些诡异的事情,只跟吴婆子说,说她不小心把水泼到了床上,家里找不到多余的被褥,想过来借床被子。
农家人,谁家的被褥也不宽裕,又是大冬天的,极难拿出多余的被褥,吴婆子便留王凝霜跟自家孙女挤一晚。
这些原就在王凝霜算计之中,就是算准了吴婆子拿不出多余的被子借给她,所以才会提出开口借被子。
而结果也正如她如愿。
就这样,这才有了傅轻杳半夜三更起来忽然看见王凝霜出现在顾家那一暮。
王凝霜虽然隐瞒了王家闹鬼一事,但傅轻杳从她吭吭哧哧的说话语气上便能判断出,肯定是李氏在王家“兴风作浪”了,逼得王凝霜不得不跑到顾家寻求庇护了。
竟是无形中成全了王凝霜。
住进顾家后,不但方便她在顾瑾言眼皮子底下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