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手上不自觉地抚上最近的那瓶酒，似乎是在思考。
林家并不宽裕，学美术的花销又大，林父咬着牙一天打三份工才硬撑了起来整个家。后来她在大学里上了两年的学，总算是凭着专业的业务能力接了些私活儿，还清了家里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债务。
只是有时商稿接得不稳定，为了能给家里减轻负担，她才决定来U.ME打工。
也是因为这次打工，结识了南城富豪梁家少爷。
林芝虽然在原著靠后的篇幅里，借力梁家，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动画设计师，天赋异禀。
但也许是偶然间作者随便写上去的，又也许只是兴趣。徐可意清晰地记得，原著里有提过林芝喜欢看漫画。
也因为漫画，和梁子伯有长达两万字的甜腻互动。
虽然她不一定在游戏设计方面能够达到很高的高度，但至少在美学和风格把关上，有着她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审美和能力。
早捡一块宝，不仅做了善事帮助林芝渡过资金难关，还可以省下一笔等她成名后再高薪聘请的钱。
一石二鸟，两不耽误。
“我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帮你。”林芝紧紧地抓着吧台里柠檬原液的泵头，咬了咬唇，像是在逼自己做这样的选择，“除了课业，我还要画商稿和兼职来这里打工，所以应该顾不上……”
她拼命地想着措辞，极力想把话说得委婉一些。
徐可意的食指轻轻点上那颗骰子，摩挲着红色凹陷处的边缘，含笑着启唇：“我们老板愿意给你先开一天三百的薪资，如果老板觉得你表现不错的话，以后薪资好谈。”
一天三百的薪资，在她生活的那一年也已经算是高薪，放到书中这一年更算是高得离谱，何况还是对一个没有经验的新人。
林芝的身子一僵，看向徐可意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
眼看着就要忽悠成功，徐可意装作小心翼翼地左右查看了一下，双臂撑在吧台上，示意林芝凑过来一些。
在林芝的耳畔，她压低了声音：“实话说吧，我就是跑去给我老板打工了，才不来这儿上班的。”
末了，她还冲林芝充满暗示地眨了眨眼。
大学后两年忙于各种项目，徐可意没少忽悠人，也练就了一身忽悠人的本事。
“可是，实习生不是也有一周到岗几天的规定吗，”林芝叹了口气，摇摇头，“我的课太散了，一周凑不出至少三个的工作日整天，所以才只能找一些兼职做一做。”
见她是操心这个，徐可意只感觉胜券在握。她大手一挥：“没事，游戏公司嘛，工作氛围还是很好的。只要你能把分内的工作做好，来不来坐班都无所谓。”
“我们老板人傻钱多，与其让别人骗走钱，还不如咱们自己赚，顺便还能帮她做点东西。”为了忽悠，徐可意不惜抹黑自己，“我们也不着急，你要是有兴趣呢，就给我发南信。”
林芝的师父已经把陆陆续续来的客人的酒调好，终于可以得空教她。
徐可意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那个调酒师，见他有要过来的迹象，生怕他认出自己这个熟客，在林芝面前露了馅儿。
也没等林芝接话，她就立刻找了个理由准备离开：“师父来了，我得赶快溜了。”
对徐可意曾经在这里打工这一事情深信不疑的林芝点点头，麻利地撤下她面前那没喝几口的长岛冰茶：“你快走吧，我帮你打掩护。”
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往人群中走了没几步，徐可意渐渐弯下腰来，笑得全身发抖。
她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这种演戏忽悠别人的把戏了，在林芝这个傻姑娘面前一重温，没想到还算是宝刀未老。
不知什么时候找到她的任棠戳了戳徐可意的腰，使尽力气让声音大得盖过了震耳欲聋的音乐：“你来跳舞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不是去卫生间了吗！”徐可意也学着她的样子喊了回去，“我还得乖乖守着座位，等你带我下来跳舞？”
她在舞池中央，学着周围的人随便动了几下，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跳老年迪斯科：“又不是等你陪我跳华尔兹！”
“如果你想跳华尔兹，那我随时奉陪。”带着玩味的低音萦绕在耳畔，温热的呼吸喷在被冷气包裹的耳朵上，有些痒痒的，让徐可意浑身一震。
和徐可意面对面站着的任棠脸色大变，她想一下子拉过来徐可意，却没想到梁枳快一步死死地圈住了她的腰。手紧紧地扣着，任凭徐可意怎么掰也掰不动。
任棠愠怒，就差直接上去指着梁枳的脸开骂：“梁枳，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当初说在一起的是你，说分手的是你，分手后阴魂不散的也是你。合着好事儿都让你占着了是吧？一条龙服务呢？！”
任棠平常说话轻声细语的，可一着急有些控制不住音量，才显出她声音的尖细。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她的一字一句依旧是那么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