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节过后,云清继续上学,大梁的国子监不及大唐的盛况的万一,不过是一些权贵子弟在里面读书罢了。按照年纪和学习的水平,分成了甲乙丙丁几个班,从十来岁到十七八岁一共百来个人。
顾云清在乙班,她素日里惫怠,若说不行,也算不上,反正在里面混着,
按照秦老侯爷的意思是耗费时光,养养骨头,黄嘉楠他爹也是这个想法,把多余的精力消耗掉些,免得整日走狗斗鸡的。他和顾云清成了临桌,成了乙班里在和不在一个样学生。
当然还有一个赵四郎,赵四郎与这两个连首打油诗都做不出来的货不同,他从小素有才名,本来也该在甲班,他是烦了那甲班的先生,时不时地要做那些官样文章,给当今歌功颂德。所以一直赖在乙班,是顾云清另一边的邻桌,这三个就霸占了课堂里最后的一排,先生只要他们上课不大声喧哗,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上头先生在讲解论语,圣人说话就是复杂,之乎者也,就不能说个人话吗?让人听了上眼皮子和下眼皮子打架。黄嘉楠看见顾云清手撑着脑袋,快撑不住了,过来往她身边一坐下,将自己的手支起来给她,顾云清放下了自己的爪子,脑袋靠着黄嘉楠的手睡了起来。
课间休息卢三郎和曹暨一起过来找顾云清,聊聊赏春踏青之事,没想到踏进他们的教室,见顾云清头靠在黄嘉楠的胳膊上,闭着眼睛睡觉,那黄嘉楠还轻声嘘了一下。
顾云清既然是在课堂里睡着,自然是上课一条虫,下课一条龙。
听见嘈杂的声音响起,立刻睁开了眼睛,刚刚揉了揉眼睛,有些奇怪,转头却见黄嘉楠没有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还伸手给她看。
顾云清抬头见曹暨,曹暨摊摊手,看上去是表示无奈,实际上是提醒……
一看曹暨摊开的双手,她一下子恍然,使劲地蹭了蹭自己的那半边脸皮,侧过头对着黄嘉楠说:“啊呀,阿楠好好上课,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你不是在睡觉吗?我把手给你垫垫!”黄嘉楠说道。
顾云清抹了抹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知道你的好意,可你想过没有,我睡觉要是流了口水,要是你不给我垫,我醒过来偷偷擦了,谁也没看见。你给我一垫,到时候流在你胳膊上,那我岂不是尴尬?”
“咱俩谁跟谁?我擦了不就行了!”
“丢人的事情最忌讳别人知道。”顾云清不能嫌弃黄嘉楠,但是她也不想再靠着黄嘉楠的手臂睡觉,一想到如厕不洗手,她就受不了。眼珠子还在骨碌碌地转着,想着怎么能推掉他的好意。
黄嘉楠哈哈笑:“你丢人的事情,我知道的还少?没事儿!”
曹暨看左边一个赵四郎,右边一个黄嘉楠,叹了口气:“云清,上课睡觉可不成,看来我还是过来陪着你读吧!”
顾云清转过去瞪大了眼睛看着曹暨,什么叫过来陪她?
顾云清就看着曹暨这么把自己的笔墨纸砚书全拿了过来,把黄嘉楠拎了起来,让他回归原位。
这一溜儿的动作好生娴熟,简直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但是他娘的就是那么地古怪。
“我说阿暨,你这是干嘛?”顾云清摸了摸脑袋。
曹暨一本正经地说:“萱姨让我帮你好好捡起课业!”
顾云清很想问:“有吗?”不过问了也白问,多半他说的是真的。她娘整日在她耳边说,总是在一起玩,她怎么就不能跟阿暨学学呢?一点点都不长进呢?
曹暨环视了一下,让那赵瑞起来,说:“四儿,你换到那边去!”
“不换!”赵四哪有这么简单就屈服的?
曹暨笑着把他的东西搬了过去,一把将他推到了另外一张桌子那里。这边,他将里面的桌子靠了墙,再拉了一张桌子过来和里面的桌子并在一起,成了长条形。
对着顾云清说:“云清,以后你坐里面,我坐外面!”
顾云清看着被他堵住的出路?
“那我岂不是连如厕都要通过你了?”
“我也可以陪你去!”
“哥们,不带这样认真的,我娘随便说说的。”顾云清劝慰他,她可不想跟他一起如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