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阳被夏枫无耻到了,她没想到堂堂王女,做人做事能如此阴邪。
完了,她要没了。
一想到她那贤惠的夫君,可人的小郎,还有年幼的儿女,也?可能受此屈辱,她“嗷”一嗓子大声哭了出来:“我说,我说,王女饶我家人的命啊——”
你哭什么??你派人杀别人全家的时候,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呢。
夏枫冷哼一声,在屋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全然一副看戏姿态:“说!”
岑青阳哼唧哼唧,把往日的过错一齐翻出来说了,她不知夏枫到底知道多?少,眼瞅着自己小命休矣,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不为人知的挫事。
就连曾经去青楼花了一千两连泡了五个男人的事都呼之欲出。
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听了这些鬼事哪里还沉得住气,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什么?鸡蛋蔬菜、海边捡的死水母珊瑚,统统往岑青阳脸上扔,啪叽啪叽。
人民群众是国之栋梁!
为了让民众发泄,夏枫特意丢下岑青阳,让她在屋檐上多?挂了半个时辰,等命仵作把人救下来后,她已经浑身沾满了蔬菜屑和粪,混合着阳光下发臭的珊瑚,臭不可闻,人也奄奄一息。
夏枫嫌她脏,不想自己动手,便唤了翠涛来解决,拍拍手走人。
翠涛:???
她出了门,从还未疏散的人群中一把拎走何子秋。
何子秋高兴地像个小孩子,脚步一蹦一跳跟在她身后,眼神凝固在她身上似的,把她盯了个穿。
夏枫的马尾高高竖起,露出一截天鹅颈,白皙的皮肤红润润的。练武之人,气息吐纳都很有一套,皮肤莫名比常人好上许多。
悄咪咪说,昨晚他趁她睡着有偷偷亲过,特别软。
他加快脚步跟上去,脸红若晚霞,心砰砰直跳。
他自以为毫无痕迹得悄悄靠近她,手在裤子上小幅度蹭了几下,抬起一点点,碰到她的手心之时,又立马缩了回去。
夏枫疑惑地看过来。
何子秋假装懊恼得低下头,俊眉一耷拉:“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牵手,又怕你生气。”
咚一下,夏枫的心墙像被狠狠撞开。
“你老说我是你家的小孩子,你上街都不紧紧牵好?万一我又丢了怎么办呢。”
实在是……招架不住……
“是是是,你说得对。”夏枫不自在得摸摸鼻子,轻咳一声,方紧握住他有些瘦削的手。
骨骼分明的,微凉的触感,从指间爬上心头。
何子秋得逞地笑了,他轻轻挣扎开来,在夏枫疑惑的眼神下,五指张开,吱溜滑入她的指缝:“傻瓜,男女之间,牵手要十?指相扣。”
哪有这个道理……
夏枫不与他争辩,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又想到书里阿肆明明喜欢夏椿那样的“小鲜肉”,便不快活起来,直问道:“何子秋,你觉得自己移情别恋的概率有多?大?”
夏枫对男人的信任度几乎为零,恐男不是一天两天了,没那么容易想开。
何子秋游离于她的“完美计划”之外,她很不喜欢这种脱轨的感觉。
以后的路怎么走,还需要重?新规划。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何子秋一愣,他谨慎思考了夏枫问这句话的含义,片刻,朝夏枫稍微靠了靠:“零。当初,我以为你杀了我全家,就算是那时候,我也?……”
我也?喜欢着你。
夏枫打断了他的话,抬头道:“你要回家看看么??”
原来二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从前的何家。
何家的房子还在,却失了往日的气派,门口没有家丁,大门开了一条缝,门栓被随意得放在门边,就连门槛上都长了些微苔藓。
房子被何子秋的几个郎爹霸占着,男人们由奢入俭难,估计就连何富商留下的家产,也?被挥霍一空。
何子秋点点头:“好,我家可大了,以后你若想住,随时可以来。”
他话头一转,疯狂暗示:“但我娘常年在外奔波,我家可没有客房。”
夏枫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入了狼窝。
“何子秋,这个社会是女子为尊。”
清俊的脸忽敛起笑意,何子秋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你不喜欢?”
夏枫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就是吃这套!
她赶忙扯开话题打哈哈:“没有没有,进门吧!”
何家不愧是临海首富,屋内虽显而易见得荒凉,但仍能从各处细节想象出从前的辉煌。
装修所用木料均是极品,就连长廊的柱子都雕有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
何子秋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我从前住在东面,我带你去瞧瞧。”
环顾四周,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就连房梁也?显而易见得布有些许蜘蛛网。夏枫随手抹了一把门框,有一层薄薄的灰。
看来这里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了。
走了好几进,方瞧见一群家丁和一个老板模样的女子在在默默收拾。
领头的女子抬眼望见来人,忽一愣:“你们是谁?还不快速速止步,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这是我家的宅子,我是何富商的独子。”何子秋皱眉道。
“何富商?”那人捏捏下巴,“何富商的小郎们前几日已将这院子卖给我,早就不属于何家了。”
何子秋握着夏枫的手显而易见得一紧。
若真如此,这座宅院的确已经不属于他了……
可真是,物是人非……
夏枫眉头一抬,对上他求助的目光,看得出何子秋这回是真的惆怅。
她一步走到何子秋身前,淡淡道:“这座房子,多?少钱我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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