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则恩的死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这十?年来,江则恩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两人之间的情?分可谓不浅。但他着实没有想到,上次委派他去调查那赤月教之事,会是他二?人最后一次相见。
赤月教……华元卿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要起身,猛然察觉窗外树影摇曳,却未听闻风声。
“不知是哪位贵客造访,既然来了,不如就出来见上一见?”他打开了窗户,脸色沉着。
“你就是武林盟主华元卿?”
让华元卿惊讶的是,来的居然是个小姑娘?
“正是。”
他话音一落,就见那屋檐上落下一位黄衣女子,面容姣好,眉目清秀。
华元卿正愣着时,院中又出现了另一个男子,身姿秀拔,气质蕴雅。
两人看上去不似恶人,却不知为何要如此秘密地来找他。
而这两人,正是唐宁夕和霄月章。
唐宁夕一见这华元卿,便对他极有好感。从他脸上依旧可看出当年翩翩公子的英姿,而如今随着岁月沉淀,这阅历丰富一双眼眸流露着智者智慧的男子,比那些自大孤傲不可一世的年轻公子,更富有魅力。
“这里?有一封信,乃是家父雪衣公子所交待要给您的。”唐宁夕从怀中取出递与那华元卿。
华元卿原是疑惑这女子是何人,一听她称雪衣公子为家父,顿时先愣了三分。立刻明了她是白玉堂与杨轻尘的女儿。信还未看,就先激动起来。
“你真是他们的女儿?玉堂兄,可还好?”
“还好。”唐宁夕勉强说道,“现已经离开了千幽谷。”
“那你母亲呢?”华元卿犹疑着,终是问了出来。
唐宁夕一愣:“华叔叔并不知此事么,我出世后不久,母亲就因体弱劳累而去了。”
这事若是别人知道,倒也罢了。偏偏是华元卿听了,那脸色顿时苍白,连眼里的神采也暗了几?分。
原那华元卿,心中一直爱慕着杨轻尘。别人不知,那白玉堂怎会不知。白玉堂是因为杨家兄妹而认识华元卿的,二?人间的交情不浅,却也不是极深。待明白对方与自己爱慕着同一个女子,自然是醋意大发。后来也因此事而有了许多言语不和。那年杨轻尘产后而死,白玉堂独自伤心了好几个月,自是没有功夫再去告知别人。这其中倒也还有两个缘由:一是杨轻尘唯一的亲近的血脉亲人程飞扬此时已经不在中原,无法去告知;二?是杨轻尘当日随白玉堂去了雪山,就是要隐世而居,不理尘世。
唐宁夕还要与华元卿说另一件要交给他的东西,没承想那华元卿原来是风姿勃发的人,一下子却苍老了十?几?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话也不说了。
唐宁夕不用问,也明白他老人家恐怕被蒙在鼓里?十?几?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已经死去的消息。当下也不敢开口催他,只和霄月章你看我,我看你,陪着他站在庭院里。转眼将尽正午,太阳终于毒辣起来。
华元卿心中百味陈杂。想当年,自己钟爱的女子并不喜欢自己,他已心如死灰。本是决定要出家为武当的出家弟子。但他的师父却看出了自己尘缘未了,心中依旧是有所牵挂。于是一直拖着,最终出家不成,至今也是还未娶妻。本不指望着自己的心意能得到回应的华元卿,本着今生或许能再见她一面,而勉强支撑着。谁知却是在这时候,得知了对方已在九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