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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29(1 / 2)


夸奖的诚心诚意。

真正初见面,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她皮肤白得离奇,还穿着白色吊带裙,外衫细短的绳,在窄窄的身板之间打了个潦草的结。凝视他的眼睛在思考,却揣摩不出她的想法。

她不是笼统定义的漂亮皮囊,是游走在沙土尘埃般光粒照耀下,托腮倚窗边的少女,与附在耳边劝你要及时行乐的年轻女人之间。

“唉,你们各忙各的,到这第一天就让我一人吃了顿晚餐。”陈若宁语气佯装心酸,有些调侃之意,并非抱怨,拿捏极好。

没轮到黄鹦出声,熟悉的甜嗓从后头响起,“不是你嫌我坐旁边吵,不如你一个人待着嘛。”

李佳莞从她身侧走上来,一瞬间散开类似西番莲洗发香波的味道。看样子她和陈若宁要有来有往的热络聊上?一番,黄鹦便认为自己可以退场了。

谁料,李佳莞这就转来对她说道,“黄鹦,这个周末……”一双圆眸闪着人畜无害的光亮,“一起过生日吧?”

她越是真诚期待,黄鹦越倍感?惊悚。

仅仅一个下午,她是念了上?百遍道德经,还是做好了人皮面具?邪气兮兮。

推进应算整栋别墅最大的房间门,黄鹦背身轻轻关上门,眼望着已经洗完澡、穿好衣的男人。他坐沙发上?,垂目于搁在茶几的文件上,手里盘玩着一支笔,架膝盖间,亚麻裤管随颀长腿落地上。

黄鹦趿着软底拖鞋快快跑来,发梢也飘飘,侧身坐上?他的大腿,抱着他肩,打断他思路,神情都半怔听她说,“李佳莞要和我一起过生日,吓死我了。”

陈宗月略带笑?意地扬起眉,“这,就把你吓到了?”

李佳莞肯定是憋着使坏,可这只是黄鹦的直觉,说出来就像是她谗佞、心胸狭窄,一点也不招人喜欢,即使黄鹦在他面前,好像也没少说李佳莞的坏话。

这刻室内无声,有人敲了敲门,在房间外说着,“……陈先生。”

趁他要起身前,黄鹦即刻将搭在他肩头的十指交握,说道,“明天我想回趟姑妈家,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没带过来。”

陈宗月接上问,“你是准备在这里长住?”

黄鹦懵住一时。

难道不是他说,以后就留他身边,想走还得考虑自己是不是神通广大能逃脱。

陈宗月嘴角渐弯,以鼻再?到唇亲昵贴着她脸蛋,沉醇的声音替她回?答,“当?然了,你还想去哪。”

又是逗她。黄鹦蹙着眉往后拉开些距离,捏上他的脸,倒不是恼羞成怒,而是觉得他太难捉摸了,她有点郁闷。

盛夏热浪一早发迹,厅中座钟已指到九点一刻,处处花樽更替新鲜花束,喷过水,莹莹碎亮。

黄鹦换上外出的衣服,摆着竹细匀称的双腿轻巧跑下楼梯,在门厅前,对着挂在墙上?的圆镜挽起头发,忽然有人影出现在镜中,她的背后。

她马上?转身,没扎好的长发也随之披散下来,直勾勾瞧着来者。

陈若宁温文尔雅的笑?,“早上好。”

紧跟着,阿欢从玄关喊进来,“黄小姐,有车在外面等你。”

见到黄鹦匆匆忙忙要走,陈若宁速即问道,“你吃早餐了吗?”

黄鹦定住身子,摇了摇头。

“等我一下……”陈若宁说着从她面前拐进餐厅。

不一会儿,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半袋吐司、一瓶牛奶,一齐递给她,“没吃东西就出去,太阳一晒很容易头晕的。”

黄鹦怔怔地接过,牛奶还有余温,“……谢谢。”其实,她没去哪儿,也?不怎么晒得着太阳。

车从陈家大门外出发,经过十几分钟大宽马路,两旁新建的高楼慢慢矮下去,接着一栋栋公房和老弄堂。

坐在副驾的钱丞没有回?头,直接说着,“阿妈不知道你搬家了,舅母那边没有消息。”

黄鹦抿着牛奶,视线由车窗外移至副驾椅背,想起昨天他谨慎地交给自己,又葬身垃圾桶的刀片,好久才‘嗯’了一声。

回?到姑妈家恰好赶上午饭时间,钱丞将折叠桌搬平,跨进厨房抽了条抹布,随意地擦了一把,往厨房里丢。

突然扔进厨房的抹布,差点飞到端着荠菜汤出来的黄鹦脸上,她上前一脚踹向他的小腿,报仇雪恨,才甘心放下汤碗。

上?午得知黄鹦今天要回?来,黄曼虹特意做了桂花肉,蒸了条河鲫鱼,也?开了家里空调,好像她难得‘过来一趟’,或者?心里清楚她是受苦受难去,总想弥补点什么。

摆好几盘菜,坐下开饭。

黄曼虹竖起筷子?,才注意到她胳膊上?一片红,“你的手怎么了?”

黄鹦下意识地抬起手臂,自己瞧一眼,不在意的说着,“做菜的时候烫到了。”

“哪能这么不当?心……”黄曼虹皱着眉,不由得瞅了瞅钱丞头上醒目的纱布,没一个省心的。她又问道,“你妈妈呢,伊拉好伐?”

黄鹦咬着青菜点头,含糊说,“都好。”

钱丞瞥了她一眼,没吭声,塞了自己一大团米饭,堵住嘴。

空调沙哑地吹着冷气,筷子搅瓷碗。

黄曼虹说着,“昨天奶奶到家里来,还了我四千块钱,说是黄聪找着个薪金多,又不辛苦的工作,真是老天不长眼,掉馅饼砸到这种人……”

吃过饭,姑妈不用她帮忙刷碗,黄鹦打开皮箱,独自在她原来的小房间里收拾东西。

床上?扔着几件钱丞的衣服,床下也?放着他的鞋,房间俨然易主。

新主人一进来,因为这间屋顶是倾斜的,黄鹦正想提醒他小心撞到头,却被他先开口,“我现在跟你讲的,可能你听不明白,但是你要记住这件事……”

钱丞要说的事,从那日全港暴雨开始。

雨刷器每一秒打一次都不够,游荡街头的无业民都消失,隔不远瞧见一同扎职的红棍阿豪,靠着士多店门前柜上?抽烟,钱丞就近停下鱼车。

短短几步路,仍是被浇透,士多店里微波炉大小的电视机播着赌马实况,音量不如雨势大。

钱丞一边捋掉胳膊上?的水,一边说着,“那个臭口铭,骗我那边学生多,等我过去,个个烂仔,仲讨价还加,我扑他老母!”

阿豪突然掐住他脖子?,假假作势没使劲,牙齿叼着烟声音模糊的说,“爱兄弟姐妹还是爱黄金?!”

钱丞和他认识有半年,太了解他,斩人最勤,跑腿最懒,次次都来这一套,就是要找人‘代劳’,“不是吧,豪哥,我刚刚回?来,烟没抽上一口!”

阿豪搭上他肩,大方取下自己的烟递出去,“跑马地医院而已,湾仔都没出!我真的有紧要事,你记不记得我条女阿bie?今晚带她去打胎啊。”

钱丞倚住柜台抽烟,“没想要生下来?”

“生?讲笑!以后他跟同学介绍,我爹地是湾仔最恶!”阿豪捏着嗓模仿小孩声音说完,接过钱丞送回?来的烟,抽一口,吐一口烟,“我们这样的,几时死都不知,还生,仇家搵上门,连你儿子一齐打!”

阿豪拍了他一下,压低声说着,“我睇你同陈生关系近,才把这件事交你。”

瞧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页杂志卷裹的东西,示意钱丞接住,然后再掏出一沓钞票。

钱丞眼睛亮过,假正经道,“唔好客气啦……”

阿豪就用这一沓钞票打他的头,“你想得美!”

深夜,暴雨如注,急救车灯前一晃而过的黑色雨衣人,走进医院门,奇怪是他扯低雨衣帽,选择走楼梯。

消毒水的味道浸湿整条走廊,回?响着雨衣簌簌行走的声音,两边病房明显没几间,大概只‘接待’明星和富豪。

钱丞将钞票原封不动放在护士值班台上,护士紧张地起身左望右探,飞快摸走钞票数也不数塞进兜,出来带路,早知他就抽几张留着买烟。

护士领着他到一间病房门外,表情是想警告他动作快点又没胆说,神神经经回值班台。

钱丞侧身进病房,慢慢关好门,窗帘束得整齐,滂沱大雨粘着玻璃投在地上,他记起床上?是植物人。

走到床头前,展开杂志页,举起一支半剂药水的针管,拔开针帽,勾住输液器,刺进滴壶,缓缓推入。

期间,他正大光明打量床上?好像在熟睡的男人,估计有五十岁,上?帝赏面才醒得来,半身躺进棺材。

可惜,陈先生还是嫌他死得不够快。

针管推空,他准备离开病房,顺便捞起挂床尾的病历簿,扫一眼,患者姓名——李月。

雨夜劈开一声雷响,好戏剧。

钱丞怔住,抬头望向床上?的人,不管全香港有多少人姓李名月,他知道的李月,只有周陈驹的女婿。

约是几天后,阿豪再?次提出要他一同做件事情,一个人搞不定。于是,两人走进一栋屋邨的电梯。

电梯上?升,一扇扇栅门影划着脸,钱丞忽然问道,“点解陈生要动周老的家人?”

阿豪被他这问题吓一跳,摸了摸胸口,又敲了下他的肩膀,小小声说,“你走运,碰上我,没人够胆问……”

电梯‘叮’到达,哗啦啦开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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