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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C39(2 / 2)


光是抽雪茄也容易无趣,黄鹦拉起他手贴上自己的脸,在他掌心蹭了蹭就松开,想要继续吸了一口烟,却被他?无情?地夺取。

“只能抽一口。”他?说。

她撑坐起来,拨开长发,翻身想爬到他腿上,跟着脑袋撞到车顶,他?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她很不客气地,用吻封住他的笑,去解开他?的皮带。

那支雪茄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反正总会在哪儿发现它的尸体。

在这几乎没有光的环境里,看不清他?的脸,黄鹦幡然醒悟,他?拥有怎样的外形,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哪怕他?容貌尽毁,也喜欢他、热衷于他。

只要他?是陈宗月,是她的好莱坞,她就愿意做个艳/星,丧失道德与伦理。

黄鹦还是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间被他?叫醒,刚好面朝车窗——天与海交接的地方是灼灼的红色,熊熊火焰,一路烧上来,摧毁了?黑白的幕布。

等到它不再有明显的变化,平庸如每日所见,他?们准备离开。

陈宗月生物钟到点,十分清醒,干脆自行驾车,叫她在后座睡觉,她还是要爬到副驾。

黄鹦眼皮已经阖上?,还剩一点清醒的意识让她喃喃着,“下次不要在车里了?……”太憋得慌。

她听见陈先生轻轻笑了?声,却不知道一辆殡仪车窗外平行而过,开往基督山坟地的方向,勾起了?他?的回忆。

对于那一天,他?的记忆太过清晰,因为下着雨,头顶的黑伞无法沉默。

在走进灵堂前,他?停下脚步,望向?一旁的黑色殡仪车。

这时,有人按住他的肩,声音重而低的说,“千万要忍住!”

他?回头,只看见老文尚未沧桑的面孔,所以此刻的自己,应该也是年轻的模样。

一个刚刚从国外回来,躲过灭门之灾的长子,成为众目焦点,他?走过一排排座位,来到唯一的家属席上。他?神情?平静,如暴雨欲来,而他?竟然就这样一直平静到棺材抬上黑箱车。

父母、弟弟,三张相片被他一齐抱在身前,周陈驹亲自为他?打伞,后头几十跟随者。

上?车前,他?冷不丁喊道,“周叔。”

老文绷紧心神,悄悄摸到腰间藏的一把枪,仿佛闻见雨幕下,周围凝聚起的杀气。

周陈驹也深沉的看着他?。

他?回望周陈驹,说道,“……以后我跟你。”

千钧一发的气压,就像被雨水渐渐浇灭,老文默默松下一口气。

“……好”周陈驹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拍着他?肩,“好!”

可是,当天深夜,办完葬礼事宜,司机谎称引擎问题,让他下了?车,而身后的面包车便即刻驶离,不及反应,一把砍刀在余光中晃下!

虽然他很快地躲避,仍是划伤了手臂,挡上正面而来的刀,又冲来一人砍上?他?的后背。

转身踢开砍他?的人,跑向?马路对面,惊到街道旁的商贩接二连三的拉下门,被一人追上?,他?夺过刀,捅进了?那人的肚子,望着跪倒在地上的人,他?向?后趔趄半步,抬眼见一伙人就要追上来。

他?往前一步,按住那人的肩,握住刀柄,拔出了那把刀,带出一道血花染了?地砖,有一瞬间,仿佛见到人体脆弱的脏器。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到他差一点以为自己要永别晨曦。

在狭窄漆黑之中,他?扶着墙往楼与楼间的藏匿,冷汗从苍白的脸颊滑下,双眼和身上的血一样红。

终于,他?跪下似低吼的哀悼,泛滥的疼痛提醒他?,至亲至爱的人都已离他远去,人间如炼狱,他?想活下去,要比恶鬼更吓人。

突然间,有一抹纤瘦白净的人影出现,她抱住他?,不怕弄脏自己,紧紧抱着他?满是鲜血的身体。

她说,我爱你。

这样的语气,只有黄鹦会说。

大概是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听到这一句“我爱你”,因此记忆中无端出现了?黄鹦,将他?最畏惧去回想的画面也美化。

他?忍不住同情?她,真够可怜,爱着一个恨不能杀死她的男人。

驶上氹仔跨海大桥,两辆深灰的轿车相继从窗外掠过,超车横堵在前方,逼迫他?踩下刹车。

副驾座的黄鹦睡得很浅,一下就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就瞧见停不远的车里钻出来几个男人,其中一人走到驾驶座的车门外,弯下腰,对着车窗里说,“陈生,周老想见一见你……”

男人的视线从陈先生身上,移向副驾座的黄鹦,接着说道,“还有黄小姐。”

陈宗月始终坐在车里,从容地点上一颗烟,遗憾没能抽几口烟,又有两辆黑色轿车在附近停下,车中下来的男人全部带着枪,枪口对着拦路之徒。

先前上?来的男人举起双手,一边后退着,一边说道,“陈生,我们是听周老办事……”

陈宗月下车,反手带上车门,把烟扔在地上,鞋底踩上去碾了?碾,白亮的光线晃到他眯起眼睛,笑容令人不寒而栗,“你听周老办事,就敢在澳门拦我的车?夸你一句后生可畏,不知你受不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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