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富豪的小老婆,人前风光,谁见她都要叫一声‘翁太’,人后受罪,忍字头上真有一?把刀,常常被它砍得头破血流。周老虐待翁太也不是第一?次,次次让家中的人提心吊胆,这么多深有清修禅意的摆设,也仅仅是摆设。
周老薅住翁佩玲的头发,提起又发狠向地板上砸,甩开手,退后两步,瞪着她的目光阴狠,“别以为我老了,就整不到你们了!”
这一?下砸得翁佩玲痛到无知觉,魂脱壳,也没有力气匍匐至他脚边,忘记自己刚才所?作所?为,仿佛只是周老不顺心,借她发泄,如同?以前。
今夜动静古怪,好像要把翁太打到死,彭震霖察觉事态不同?往日,上楼来到卧室门外,敲门喊道,“周老!”
听见什?么重物摔落的声响之后,门从里?面打开,低暗灯光越过?老人,投映在彭震霖的脸上。走入卧室,登时鞋底发出细微的碎响,他下意识地移开脚,低头瞧,踩到了瓷器的碎片。
彭震霖眼前的女人,就像差点挥到她身上的落地灯一样,倒在一地花瓶碎片之中,肩到臂挂着长长一道血口,满脸都是被血粘住的头发丝。
面临惨死的鱼,再也不会扑腾,只有两腮颤动。
周陈驹对她哀叹的时候,竟有些慈悲的神色,“有报应的,你不要怪我。”但他面朝彭震霖,苍老的面孔仅剩肃杀,“拖走!”
周老万分失望,且无情的说着,“我不想再见到她。”
彭震霖跨上一?步,从她两边腋下把人捞起,拖出房门,佣人鱼贯而入收拾房间,下楼梯前,彭震霖观望卧室方向一?眼,趁人都不注意,将她扛上肩膀。
翁佩玲醒在行驶的车后座,窗外是光陆怪离的港城,意识浑沌间,视线定格在驾驶座的男人那里。
两年前,她要种木槿,就想叫人植树造林,但‘翁太’讲话没什么分量,只有彭震霖带了好几株树苗过?来,周老得力臂膀,可能地位比她还高,却顶着酷暑在花园里铲土。她站在落地窗前,手碰一下玻璃都觉烫,随着他铲动土壤,地下仿佛喷出热气,就这么从下午种到晚上,他没有骂一?句脏。
翁佩玲一?直搞不懂这个男人,就像此时,开这么远埋尸,难道不浪费油?
转眼车停码头,墙般的载货车碾压地上积水而过?,海风凶凶吹,火辣辣的好似要撕下整张脸的皮,她被彭震霖揽肩扶着走向货船。
同?时,有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发现他们,正一步步走来,嘴上叼着半截香烟,一?边前后张望有无人睇见,一?边抱怨道,“咩事呀!我赶住返去啊!”
男人走近跟前,翁佩玲居然认得出他,记不清他是哪个山堂,但知道他叫金蛇阿辉,陈先生的人。她蓦地醒悟,眼睛瞪直着转向身边的彭震霖。
原来,彭震霖也是陈先生的人,早知就与他串通,会不会更容易得手?
阿辉瞧这个女人蓬头垢面,没多少?明显外伤,却奄奄一?息,半死不活,他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当彭震霖说道,“她是翁太。”时,阿辉眼皮一撑,速即上前扶住她,要人带上船。
彭震霖又握到她的胳膊,把他们拦了一?下,对她说着,“……你知道的都告诉陈先生,他会给你一?条生路。”
为翁佩玲栽下木槿树的第二日,周老就请陈先生到家里?打牌。在牌桌上,周老一?时兴起,向陈宗月介绍他,“这个是震霖,帮我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