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到这,思绪犹如脱缰的野马在撒丫狂奔,紧接着她忽然捂着脸,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心里不断地骂着自己笨蛋还有在想着什么。
那种被她刻意忽视的,和时透无一郎独处一室的别扭感蹭蹭地往外冒。
他们都没有这里的身份证明所以出去住不了好的酒店,估计黑酒店能住,但是那里应该都是跟他们一样没有身份证明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并不安全。
那现在怎么办?!
只要想着他们会共处一室还可能会共睡一床,她心里那股及其别扭和想逃离这里的心情就高涨得不得了。
其实也可以这样吧,她睡地板无一郎睡床上?这样也还好吧?
可是她要洗澡的啊!一身灰扑扑的感觉不太舒服她现在又不是没有洗澡的条件!就算她因为心里的怪异感忍住了,但是她要换衣服啊!总不能还穿着沾血的又袖子裂开的卫衣吧,不过说到衣服,也得给无一郎买一身吧,他的衣服也沾上了她的血呢。
“你干什么呢。”听着那响亮的拍脸声还有看着她的脸颊果不其然红了起来,时透无一郎微微皱眉道。
“打起精神来啊!有点点困意了,万一等一下有人找呢?”
他刚想说怎么会,从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就发出比风吹动的风铃而晃荡的声音更厚重一点的声音来。
他就看着笪歌飞一般的速度跟弹跳似的蹦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还在震动的小盒子,声音就是这个小盒子发出来的。
西洋的八音盒?
不对,比八音盒更小。
这是什么呢?
“手机,一种通讯工具,跟传信的乌鸦是一样的作用!”笪歌看到时透无一郎眼里的疑惑,赶忙向他解释到。接着在唇边抵了一根手指,抱歉地朝他笑了笑,示意他这个时候噤声,然后自己接通了电话。
她似乎很专注地听着这个小盒子里的谁说的话,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在他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想听听看他们在说什么时,她似乎讲完了,察觉到什么往旁边一看,他也没有料到他们这么快就讲完了,看着转过头来的她,此刻他们的脸近在咫尺。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鼻息间,她眨了眨了眼,不知怎的,拿着手机的手失了力气,手机就这么从她手中滑落,她后知后觉地视线下移,手机却是安安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接住了。
接着,他又小心而郑重地牵着她的双手,把她掌心摊开再把他拿住手机放在她的手心里。
看她速度那么快地去拿出它来,又紧紧握住,这个东西对她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
难道感觉到怪怪的只有她么?他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一旁啊!当他离她那么近的时候,她感觉心跳快要爆|炸了,一时间她都屏气了,手突然脱力了,怎么他,他这么平静啊?!
难道奇怪的只是她而已?!
“......谢谢。”
“不客气。”
稳了稳心神,她强作淡定地要开口说话了,只是当他们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连忙移开视线,看着某一处就是不敢看他。
“我和我同伴今晚有行动,是转移我那个需要帮助的同伴的剩下的族人们,现在由我的另一个同伴先接我们去他的住处,因为我原本想救一个同伴的事有了进展。”
虽然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但是她没什么行李。天空竞技场能提供基本的生活用品,而她吃饭一向在外面吃,所以她只提了几袋衣服走。
为什么以前没觉得跟他共处一室会感到尴尬?
此时的他们已经乘坐在奇拉比开的四座私家车的后座上。
笪歌忽然想起来她曾经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刚醒的时候因为身上的伤包成个木乃伊的时候,是她一点一点喂他喝粥还有喝药的。那时候他身上都上了药,一到夜晚就比较危险,伤口有化脓恶化的风险,或者是全身疼痛得受不了,她就守在他身边。
他们同睡一个屋子,如果他感到很不舒服或者有发烧的迹象,她遵医嘱及时跑到后勤部队把队医给请出来。在他疼得不住地小声的叫唤的时候,她绞尽脑汁地给他编笑话,讲她都没怎么听下去的故事转移他的注意力,在感觉到他或许是因为她说的故事太无趣而睡着的时候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时候的她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尴尬,或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心下慌张。
好像这时候的紧张也和那时候的不一样。
笪歌侧过头来,看着身边的时透无一郎。他们各坐两边,中间隔出能坐两个人就嫌有点窄的距离。
在直视着正前方的时透无一郎偏过头来看向她时,她极快地把头侧回去看车窗外的景色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却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微微一笑,接着也学着她转头看向窗外。
“有故事啊,牛鬼!”奇拉比在心里说道。
“你别掺和搞事啊。”在奇拉比身体里的牛鬼一手撑着自己的脸,他耷拉着眼皮,一手指弹了奇拉比精神的一部分一下。
“不好意思,你们坐稳yo~!”牛鬼真的是惯性使然,当奇拉比要不靠谱搞事的时候,他就会出声劝诫外加一指弹。这使得整辆车在马路上都飘逸了一瞬。还好他们走的地方很偏僻,这才没有造成交通事故。
不过随着他这一漂移,时透无一郎整个人都摔在笪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