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尚未及笄,公子有心了!”
再婉转不过的推辞。
梁怀澈却是轻轻一笑,越发靠近她。
梁怀澈身形高大,如此一来,沈俏只觉得面前笼罩着巨大的阴影,心下一沉。
刚想退几步,耳边便听到了面前人戏谑的声音,“那,你的意思是,等你及笄了,就可以了?”
沈俏一怔,险些被噎住了,脸上似乎渐渐的泛起了烫意。
真是,都是历经两辈子的人了,怎么还是沉不住气?
若不是面前帷帽垂下的黑纱,只怕梁怀澈甚至能看见她脸上浮现的红晕。
沈俏咬了咬唇,心中略有些气极,道:“民女家规严格,如今天色已晚,不能久留。”
说着,便转身,似要即将离去。
梁怀澈看着她的背影,竟觉好笑。
“等等。”
沈俏脚下一顿,不明所以。
她听到了背后的人的声音。
“则清。我的名字。”
※
沈俏拎起裙角,脚步飞快,近乎是狂奔着回去的。
若是在从前,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是不敢的。
只是如今,好多事她已在乎不了了。
当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木门走进去,摘下帷帽,便瞧见正对面正站着一个人。
秦敷。
沈俏随即思索了一番,估摸着她今日偷偷外出的行为已然变成光明正大了。
真是令人窒息,她这个表姐怕是已经盯上她了!
“表妹,这天色都见深了,若是被姑父发现可还得了?”
沈俏面无表情,有寒意渐渐浮在心底,好久才回了一句,“表姐说的极是。”
秦敷一怔,顿了许久,仍旧不能适应沈俏的冷冷清清的模样。
难不成鼎阁之事对她影响甚大,甚至使她转变了性子?
可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纵然沈俏转变了性子,那又能怎样?
秦敷的眼中闪现一片阴翳。
沈俏终究,赢不过她的。
“表妹,你赶紧回屋吧!这儿表姐帮你看着。放心,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秦敷堆起满脸笑容,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模样。
沈俏在心中细细回味了这句话,料想秦敷绝非像她口中所说的那样。
果不其然,沈俏刚到院口,双晶、双莹两个丫头便朝着她奋力的跑了过来。
双莹性子急,先开了口,眉目中尽显焦急,“姑娘,大将军和夫人下午便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沈俏脸色未变,像是早就知晓一般,将手中的帷帽递给双晶后,又整理了一下袖口,便踏进了屋中。
沈谦和罗云两个人正坐在外屋的檀木椅上,想来已是听到了动静。
一见沈俏进来,罗云“嚯”的一下站起,连忙细细的看了她好几眼。
这怪不得罗云多心,自己的女儿一向不太聪慧,以往也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今日不仅偷溜出府,还一直呆到了黄昏,这如何不让人觉得诧异?
莫不是中邪了?
相比于罗云的举动,沈谦因着先前已发现沈俏的异样,显得要镇定许多,开口也只一句,“小小,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沈俏本就不想撒谎,便直接说,“我不喜母亲为我准备的那支簪子。便想着自己去街上买一支。”
沈谦皱了皱眉头,“小小,你买簪子买了这么久?那簪子呢?”
沈俏摇摇头,意思是没有买到。
至于那支红梅碧玉簪,她现下怕是都不想再拿出来。
“小小,你不会出去所为他事吧?”罗云问。
沈俏出府的确是为了及笄之礼所用的发簪。
可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一片绛紫色,面上忽地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