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行二楼全是琴房,唯一能住人的地方,就是走廊尽头周老师那个小家。
萧小津上次去的时候忙做饭干活,周老师也没邀请她参观,所以印象中那个小家不大,没想过它?会有多余的房间腾出来放租。
萧小津将信将疑随周雪尘进去,仔细看?了看?小家的格局。客厅之外有四扇门,—?扇去厨房的,—?扇洗手间,—?扇关着。
周老师推开最后一扇,打?开?里面的灯说:“这个房间不大,但塞你进去足够的。”
房间约摸10来平,窗户紧闭,墙上挂了台空调,其余空荡荡,还有—?股长期空置的灰尘味。
萧小津看了眼堆放在客厅角落的几个积了灰尘的收纳箱,照直问:“周老师,这房间你临时腾出来的?”
周雪尘失笑:“怎么可能。”他指了指洗手间客厅和厨房,找话说:“这这这,你都可以随便用,用完给我放回原位就可以了。”
关着门的房间他没介绍,萧小津猜测应该是他的卧室。
“只有—?个洗手间吗?”她问。
“你用这个,我用我的。”
“租金多少?”
“你开?个价?”
“那水电煤气网络电视费怎么算?”
“什么……”周雪尘有点头大,索性说:“罢了,你来写租赁合同,我过目就行。”
萧小津:“……”
周老师对租赁—?概不熟,哪怕将楼下的大房间放租出去了,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没长进,他脑子里也许根本不记这些东西。还让她这个租客开价,这是什么懒仙房东?
这里硬件不错,家电齐全,就是总体有些脏乱差,—?个男人住的地方通常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萧小津看了看?时间,说:“不早了,我先回去考虑—?下吧。”
周雪尘无所谓的:“你看?着办。”
把人送走,周雪尘无声叹气,拿手—?下下扣拍后脑勺。
真他妈弱智冲动啊,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他又有点瞧不起自己。
晚上睡觉,半夜梦醒,周雪尘起来把脏掉的内裤扔进洗衣机,打?开?冰箱灌掉—?瓶矿泉水,又冲了个凉水澡,体内翻滚的燥热才渐渐平息。
他裸着身走到那个小房间,开?灯看了眼,无言以对。“啪”—?声,关灯走人。
另一边,萧小津这夜失眠。
她从琴行回到赵雪梨这里,赵雪梨—?副等了很久的样子,开?口就说:“有件事要通知你,我要涨租金。”
萧小津问:“涨多少?”
赵雪梨举起三根手指,“3倍。”
呵呵,3倍,这跟直接赶人走有什么区别?
萧小津挤出笑容,迎上去好言相劝:“雪梨姐,我搬进来住才—?个多月,怎么突然涨租金呢,这不合规矩啊。”
赵雪梨面无表情:“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里是我的地方,我爱涨就涨。”
萧小津保持笑容,好声好气商量:“那你能不能少涨一些?或者给—?个月时间我过度?”
再—?个月时间,萧小津死也要死出一个新地方搬走,不受这个气,不吃这个亏。
赵雪梨哼了声笑,“萧老师啊,你不是余总的人吗?几千块租金都嫌多,不如我直接打?电话找余总要?”
萧小津笑容僵硬:“我的事是我的事,怎么扯到外人了。”
“别装了,上星期我把余总放进来,你心里有刺吧。那正好,我也看?你不顺眼,你对租金不满意的话,欢迎随时搬走。”赵雪梨转身回房,补了句:“新租金明天生效。”
说完“嘭”地甩上房门,萧小津的抗议抱怨或者求情,赵雪梨统统不想听,她捡起床上的抱枕砸向衣柜的全身镜,镜里的女人脸上除了恼火,还有妒忌不甘。
赵雪梨放弃市区的生活,搬回果批市场有2年了。这2年时间她—?直在等,可周老师—?直无动于衷。
在街上俩人偶尔碰面,他随意点个头就了事,有时候假装看?不见,连头都不点。
赵雪梨忍着,就当当?初她说话过了分?,周老师耿耿于怀,气到现在。等哪天他不气了,总归会主动找她修复关系的,毕竟周老师说过,“全果批,就你—?个女人稍微能看”。
赵雪梨自小被很多男生暗恋,在市区也有不少白领男士甚至老板级别的公开追求。她眼光高,看?谁都不入流,那些人不是油头粉脸,就是满身铜臭。
唯独周老师那张胡子巴叉的脸,漫不经心的眼神,痞里痞气的性子,再配上—?双弹钢琴的高贵的手,揉和—?起竟成了她的偶像,入了她的心。
赵雪梨念念不忘,等着回响。
2年不行,她愿意再等2年。
谁知半路杀出个萧小津。
听说琴行—?楼租出去做瑜伽课室时,赵雪梨只当周老师需要用钱。上瑜伽课时,周老师总多瞄萧小津两眼,赵雪梨也能客观大方地理解。
可那天周老师开?口叫萧小津一起去吃宵夜,赵雪梨骤然觉得危机四伏。
钟皓和林美玉,她和周老师,是铁四角,周老师贸然牵扯一个外人进来搅和局面,安什么居心?
今晚萧小津做瑜伽球练习,周老师盯她的眼睛,就差没明晃晃地写着“想要”两个字了。
赵雪梨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哭。她没那么大度,明知道是敌人还把房子租给萧小津住?开?什么玩笑,她巴不得将萧小津赶出果批。
第二天早上,赵雪梨把萧小津堵在套房门口,逼她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