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香楼)
那人就这样静静的倚做在窗沿,无声的望着月色。手中的剑柄在烛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银光,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耳后,只留给她一个俊朗的侧脸。
“无痕哥哥。”颜若,也就是魅影轻轻唤他。江岩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耳。刚沐浴完的颜若面若桃花,体带幽香,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情,却换不来眼前男子的一个回眸。
“计划得如何?”久久不见颜若开口,江岩跳下窗出声问道,太久的沉默,江岩的嗓音有点沙哑,却又那般该死的性感。颜若突然不受控制般扑进江岩怀里紧紧抱住他,语带哽塞。
“无痕哥哥。”突然的袭击让江岩有些愕然,他轻轻推开颜若,面有不善。
“魅影,这不是你该有的行为。”冷起脸呵斥。颜若苦笑一声,厉声道。
“这不是我该有的行为,那什么又是我该有的行为?你呢,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心里装着一个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女人又是你该有的行为吗?”江岩默然,想反驳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颜若收好情绪,坐在卧榻有一下没一下的调拨着琴弦,半响才开口。
“对不起,无痕哥哥,是我太失控了。昨日我在街上偶遇陆子煜陆公子,我想他定然是来观赏试剑大会的。”双手抚琴,一曲婉转的琴曲响彻整个房间。江岩显然不是那些个风雅之士,对于“双绝”的琴艺,他完全没有兴趣。
“只要我找机会再接近他,同他一道进入万剑山庄,再和你来个里应外合,我想这次的任务也不是这么难办的。”颜若也无心弄琴,一曲未罢便收了声。
江岩想着离试剑大会还有七日,他的伤势已然大好,却终究还未痊愈。原本主上吩咐是让他和鬼魅一起行动,可是鬼魅素来不喜于他,竟欲独自一人行动。江岩对其毫无办法,只能任其为之。颜若恐他独自一人无法完成任务,于是现身帮他。
颜若刚进无烟阁的时候才六岁,其父为一方豪绅,为人乐善好施。却遭人嫉妒,勾结贪官一起给他爹寻了个罪,逼得他爹娘把全部家当拱手献上。自古民哪能与官斗,钱财献上的当晚,颜若的爹被放了回来,晚上突如其来的一把火,把她家烧的干干净净。只有她,被路过的“暗影”救下带回了无烟阁。颜若六岁以前都活在幸福快乐的生活里,六年后的一把大火毁了她的家、她的幸福。从此无烟阁多了一个美丽的女杀手魅影,颜若只不过是她在外的一个称号罢了。
进了无烟阁,她便开始注意起这个比她大几岁的男孩,男孩真的很冷漠,话不多,只有在主上问他的时候他才说话,其他时候根本就不开口,当初她真以为这个叫无痕的男孩是个哑巴。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温热的血溅了她一脸,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她很害怕,身子不停的颤抖。是这个平时都不说话的男孩默默地抓住了她颤抖的销售,无声的安慰着她。从此,她便成天跟着他,宛然成了他的小丫鬟,她开始叫他“无痕哥哥”。她明白的,他不喜欢杀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无止休的生活。他只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哪怕什么也不干,只是这样呆着也好。可是,他的命是主上的,主上有命不得不从。他没有办法拒绝,越是他变得越发沉默,把自己的心紧紧的封锁起来,谁来进不来。
“姑娘,妈妈有请。”门外的敲门声响起,颜若缓过神来。不等她开口,江岩便飞身从窗外跃出。刚落地在阁楼后面的花园里,便传来一阵清灵的笑声,一男一女正往这边走来。江岩躲避不及,只得闪进一旁的假山丛里。
“喂,我说陆大公子,你是不是有做贼的倾向啊,为什么有门不走非要从后院偷偷溜进来。”夏清悠抱怨的掐住陆子煜手臂的皮肉,毫不客气的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陆子煜很是配合的压低声音叫唤着疼。
“你一姑娘家的懂啥,听没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陆子煜得意的说着,清悠撇撇嘴,不以为然。
“我还听过偷不如偷不着呢。”陆子煜闻声回头给了清悠一个大大的笑脸。
“说得好,所以说我们偷偷的进来才叫情趣啊。再说你一姑娘家的来什么青楼,人老鸨一看到你准把你赶出去,你以为你穿的一身男装就真变男人了。青楼的妈妈那是阅人无数,还能看不出你的那点小伎俩,你当人人都跟你似得这么好蒙?”清悠心里咒骂着陆子煜,恨不得拿针戳死他。
待两人成功的摸进阁楼,江岩才从假山里闪了出来,他疑惑的朝那对男女走的方向望了望,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为什么,那个声音和小悠如此之像?莫非……”刚一个想法冒出头来便被江岩强行按压下去了,小悠明明呆在村庄,怎么可能来到这千里之外的西陵城呢,看来他真的是陷得太深无可救药了。江岩苦笑一声,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