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决心要容纳一个人,眼中似乎就自动生成了一片滤镜。邹绍一遍遍刷新着他对于“底层学子”上限的认知。
虽说邹绍的确是他正经认识的第一个刺头。
当初牛皮轰轰豪气冲天叫嚣着:“老子就是校规”的邹绍,现在竟强打着精神带着几分试探性问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覃谓风表面没笑,但心里有点爽。
可能的确需要重新认识一……
“砰”
邹绍没忍住,脑袋直接磕桌子上睡着了。
下。
他还是高估了这人的熬夜能力。自己是在家熬夜写代码习惯了,一直到天亮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凌晨一点半,邹绍不仅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反而越睡越熟。
覃谓风看着屏幕上successfullyreturn0的字样,长长呼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
楼层的隔音很好,窗外有车驶过的灯光,却一点噪音也听不见,屋子里静谧得只能听见笔记本电脑散热的低鸣。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聚餐结束那天晚上,邹绍就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
覃谓风起身,手指轻轻点了点邹绍的肩头。
对方无意识轻哼了一声,把头扭向另一个方向。
“起来到床上睡。”本来想叫人起来,覃谓风却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邹绍像个老大爷一样趴着岿然不动。
覃谓风无奈,弯腰把人架了起来。
邹绍下意识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对方身上。纵使覃谓风日常锻炼,但是被比自己还高半头的邹绍这么一靠,也不免踉跄几步,劲瘦的腰肢撞到了桌子一角,发出一声闷响。
他把人就近连拽带拖,挪到了自己的床上。
当覃谓风终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成功把人摆正之后,脸却黑了一个度。
——对方还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手。
腰几乎垂直弯下来这个动作不舒服且使不上力气,覃谓风铁青着脸去掰邹绍的手。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邹绍皱了皱眉头,却把手环得更紧了,覃谓风的颈椎都有些发酸。
有道说,不能跟酒鬼讲道理,也不要跟睡觉不老实的人对着干。覃谓风知道自己有时候半夜会起来溜达两圈,却不想邹绍直接来个撒泼打诨不放手。
对方力道还在不断加大。
“邹绍!”覃谓风左手抵住对方的肩头摇晃几下,低声喝道,“松手!”
邹绍手臂却突然用力,将人猛地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覃谓风浑身肌肉紧绷,微微睁大了眼睛。
身体向前倾的一瞬,他感到某种湿润的触感,划过自己的脸颊。
脑中霎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