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劭微微垂下眸子,遮住了睫毛下不明的神色,笑道,“想在外面吃还是我做的?”
覃谓风没答话,邹劭便在心底默默数起了步子。
七步……
“今天人少,这里好多项目都没开。”覃谓风开口,答非所问。
“是。”
“雪天可能也不太安全。”
“对。”
“那先回去换件衣服吧。”覃谓风瞥了一眼邹劭外衣的肩部,可能刚刚在鬼屋里蹭到了什么东西,已经潮湿到颜色明显加深。
“……嗯”
“那就回去吃吧。”
“好。”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提着东西到了楼下。邹劭可以感觉到彼此都在刻意不提刚刚的事情,但不知是不是由于心理原因,感觉那件事仿佛像一道透明的屏障隔在了两个人之间。
“你先上去吧。”邹劭脚步停在了楼梯口,迎着覃谓风疑问的目光,掏出口袋中已经很久没碰的烟盒,“我先抽一根。”
覃谓风目光闪了闪,犹豫片刻,“注意身体。”
“知道了,上去吧。”
随着单元门关闭的一声闷响,邹劭重重向后靠在了墙上。动作中都带了些许疲惫,他慢慢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刚刚覃谓风叫他“注意身体”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感受到欢喜。大概是错觉,他总觉得覃谓风的眼神在刻意避着自己。
冷静了一路,邹劭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竟可以这样大。
家庭不同,背景不同,成绩不同,连价值观似是也有着天壤之别。虽说相处的时间不短,但竟也从没有谈论过更深层次的事情。
连交往都浮于表面。
转念一想,也幸好由于刚刚对方的逃避,使自己没有戳破那层若有若无的窗户纸。一旦表明的友达以上的肖想,怕是连现在的关系也岌岌可危。
邹劭自己也觉得好笑,一向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自己,竟也跟一个标志又完美的小干部过不去,少有的几分细腻和纠结,也全用到了他身上去。
这才想起来烟还没有点。伸手在口袋里掏了两下,竟也没找到打火机。
已经好久没用过了。
邹劭朝着小卖部的方向踱着步,终于把手插进口袋里的时候,才意识到手指已经冻到僵硬。
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向这边走着,邹劭无意识多看了两眼,却愈发移不开目光。
若是寻常路过的人,邹劭根本不会在意。但是这个人即使在冬天也穿着整齐熨帖的西装,拉着行李箱明显是远途归来的人,但在脸上却丝毫看不出风尘劳顿。
对方年纪大概在四十多岁,腰背拔得溜直,整洁袖口处露出一小截商务腕表。他似是感到了邹劭不太礼貌的目光,轻飘飘往这边一扫,又不露痕迹地转了回去。
两个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邹劭突然明白了刚刚奇妙的感觉源于何处。
那个男人身上散露出来的气质,竟与覃谓风有些相像。
随后,男人在邹劭赤裸裸的直视中,走进了覃谓风刚刚进去的那个单元门。
邹劭心中泛起了一丝奇妙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他开窍了他开窍了他开窍了
见家长了见家长了见家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