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道:“我不光会奶孩子,什么粗活都能干的。”
东宁知她是想留下来了,事实上,她也希望她能留下来,应她道:“我知道的。”
东宁想替奶娘争取一下,认真说起来,也不单纯是为奶娘,她也需要有个人伴着消遣释闷。奶娘这人粗中有细,人本分,胆子也大,比较得东宁的心,就想着替她跟西靖争取争取。
是夜,西靖又过来她的房间。奶娘已经睡熟了,西间房里有她粗重的鼾声传过来,东宁因等着和西靖说话,熬着困,忍着还没睡。
西靖很快察觉到她还醒着,在她耳边低语道:“还没睡?”
东宁嗯了声,她往日睡得早,睡得沉,西靖夜间过来,她大多都睡熟了。而西靖,自那日她告诉他,奶娘听到他们房里传出的动静,再不过分的对她动手动脚,两人大半时候就只是规规矩矩的在一张床上睡着而已。
东宁往夜和西靖同床,人还醒着时,多背对着他,只有睡着了,才会无意识地转过去。是夜她有求于他,姿态摆得低,西靖才在她身侧睡下不久,她就转过身来,面对面的与他并躺着。
西靖在她脸上亲了亲,从额上到下巴,落下一连串的细吻。东宁柔顺的任他吻着,正思索着如何开口提奶娘的事,他已停下来,对她道:“明天县上的掌柜会过来,你跟奶娘说一声,让她跟着回去吧。”
东宁的心有点冷,静默了一会,问他道:“可不可以让她留下来?”
西靖道:“怕是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是他不愿意而已。东宁故技重施,“可我已经同她说了。”
西靖道:“那就再同她说,你又改主意了。”
东宁道:“这怎么行?”
西靖没有同她讨论行不行的问题,只叫着她的名字道:“东宁,相同的招数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好用,你都不考虑换个借口么?”
原来他都知道,知道她骗他,知道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她都没有事前允诺奶娘,一切不过是她骗他而已。东宁的心发凉,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身子发抖,问他道:“你都知道了?”
西靖淡淡地嗯了声。
东宁道:“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是不是有意都只有各人自己心里清楚了,前一次她说不是有意的,他信;但这一次……她学得很快,已经懂得利用他对她的喜欢了。
黑夜中,西靖的眼睛泛出冷色,嘴角弯成一个讥诮的弧度。
东宁看不到他神色的细微变化,只是敏感地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不太对,她害怕,本能地想离他远一点,他已朝她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