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范嫆说要去找细丫,然庙里庙外人那么多,东宁却不知去哪里找她。
同两个丫头确认了,最后见到细丫是在客堂,她们主仆三人又回去客堂,询问客堂的管堂师傅,有没有注意到细丫和她们一起离开。其中一个师傅告诉她们,她们一行人离开的时候,他恍惚看到一个小姑娘独自跑开了。
两个丫头听了,觉得细丫八成就是那个时候不见的,问东宁道:“她会不会是看哪热闹,跑去哪玩了?”
东宁沉吟不语,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细丫过来的时候,王妈怕她乱跑,故意夸大了吓她,说让她跟着大家走,不要一个人乱跑,不然被拐子拐去了,天天不给她饭吃还打她。细丫当时是有惧色的。从她们在山门前下车,到寺里,她路上几次回头看她,她都安静乖巧地跟在后面,也可以看出,她是把王妈的话听进去的。
而且要说热闹,整个寺里,放生池那边最热闹。她一路跟着她们,烧香、求签、去客堂……对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来讲,是无聊而乏味的。她都忍下来了,没有乱跑,没道理在她们动身要去最热闹的放生池时跑掉。
师傅说,他恍惚看到,她们离开的时候她独自跑掉。也就是说,她原是确定要跟她们一起去放生池的,只是后来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才让她临时起意跑开。那当时在她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呢?东宁暗忖,会是看见了熟人么?因为是熟人,她觉得安全,才会不顾王妈反复叮嘱的,一个人乱跑危险,会遇上拐子的警告?
东宁理不出头绪。
两个丫头看她不说话,焦虑道:“细丫妹妹也真是的,去哪也不说一声,这寺里寺外的,可去哪里找她?”
东宁想细丫既是自己跑开,若不遇上什么意外,应该还会折回来找她们。而寺里寺外人这么多,想遇见她们也不容易。她知道她们的马车停在哪,在寺里找不见她们,会去那里等么?
想着,吩咐一个丫头去歇马那里等细丫,顺路让她跟寺门口的师傅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注意到细丫出寺。她则领着另一丫头,还去放生池,她想细丫若折回来找她们,肯定要先去那里。
三人分两路走开后,跟着东宁的丫头问她道:“细丫她,会想到去车马那里等咱们么?”
东宁摇头,“不知道。”
去车马那里等人,是她与人走散后会有的想法,至于细丫怎么想,她就不清楚了。况她的所有假设,都是建立在细丫没有出事的情况下,如果她出什么意外……东宁不敢想。
丫头又问:“细丫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是东宁最不愿看到的结果,沉默了沉默,说道:“现在先别想这么多,还是先找人吧……”
两人正说着话,迎面范林领着两个仆从走来,看见东宁,眼睛亮了亮,拦住她的去路。
跟着东宁的丫头,没见过范林,不知他是范丞相府的公子。看他突然拦住二人,本能地护在东宁前面,问他:“你想干什么?”
范林一把推开她,“走开!不关你的事。”又涎着脸,笑对东宁道:“好巧啊,小美人,咱们又见面了。”
东宁朝他福了福身,落落大方地招呼道:“范公子好。”
丫头被范林推了那一下,有些怕他。听东宁唤他范公子,躲到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怯怯地问:“姑娘你认识他?”
东宁示意她不要说话。
范林则笑道:“有趣,太有趣了。”
他初见到东宁,她由始自终都怯生生的,让他一度以为她胆小怯懦,怕他。不料此番再见,她神色从容自若得很,哪里还有半点前次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问她道:“我七姐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范嫆在家行七,是范林的七姐。
东宁道:“范姑娘她去了方丈那里,让我过去寻她。”
此话自是她诳范林之语,也是侧告诉他,范嫆在等她,让他不要胡来。
范林又岂会怕范嫆,笑道:“真是天成全我俩,支开那个搅事精。你又何必如此费事地再去寻她?直接过去陪我不是更好?”上来就要拉扯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