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这样骗细丫的?东宁诧异,看细丫走近八儿,颇有些邀功地对她道:“姐姐你看,我把姑娘带过来了。”
八儿摸摸她的头,温柔地对她笑道:“乖。”
手突然击向细丫的后颈,细丫倒地昏过去。
东宁见了,知她寻她过来,绝非善意,转身欲走。后颈一阵疼,也失去知觉。
昏昏默默的,东宁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恍惚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听见两个女子的说话声。
一个道:“娘娘起了没?”
另一个道:“小声点,还没呢。”
这一个道:“今日怎么回事?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
那一个道:“谁知道呢?说是身子不舒服。”
这一个道:“可叫了太医没?”
那一个道:“不让叫呢。”
这一个道:“这怎么行?一会儿太子回来,又要骂人了……”
这倒是她东行以来,第一次做的有太子的梦。东宁心想,睁开眼睛,扑鼻的一阵芸香味袭来。接着入眼的,是一张牡丹如意的金丝楠木架子床,床上挂着黛色打底,珍珠饰的流苏,孔雀纹样的花帐子。帐子打开着,能看见壁上悬着前朝名家的《春晓图》。
与之相对的对面墙上,挂着一把红宝石饰的精美宝剑。近旁的槅子上摆着炉盘、牙雕各色玩器。一色的金丝楠木漆案上放着一只白玉颈瓶,瓶里插着两枝红梅花,梅香淡雅,一点幽香完全被掩盖在馥郁的芸香下。
天还不甚黑,壁上的明月珠朦朦胧胧地发着弱光,照得锦纱溢彩,珠色夺人,使整个房间更加的精美梦幻,恍若仙境一般。这一切对东宁来说太陌生了,她昏昏沉沉的,说不清是在梦里还是醒着。
刚说话的丫头进来,看她坐起来,笑说道:“娘娘醒了。”
侍女次第进来,要伺候她穿衣梳洗。东宁没一个识得的,只是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她们,不动。
侍女小心翼翼地问她:“娘娘你怎么了?”
东宁的脑子昏沉沉的,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问她们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一众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将目光投向东宁。东宁穿着一身雪色中衣,刚睡醒,一头青丝披散着,发梢整齐,乌黑润泽,墨玉一般发着亮光。眼睛干净清澈,微微泛着一点水色。俏鼻挺直,丹唇饱满。红润细腻的脸面,水嫩光滑,如同正值盛期的出水芙蓉花瓣,说不出的秀美明艳。
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可不知为何,一众侍女只觉得,今日的主人格外的精致好看。
狐疑地问她道:“娘娘,你莫不是梦魇了吧?”
难道竟不是做梦么?难道这一切竟是真的么?东宁的脑子乱哄哄的,记忆回溯到她失去意识前。她和丫头去找细丫,路上丫头过去方便,她遇上了细丫,细丫说带她去见一个人,然后她就见到了八儿……八儿?娘娘?难道竟是她,又将她换回到魏太子身边?
才想着,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说是太子回来了,东宁彻底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