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林向地上啐了一口,不耐道:“少废话,你到底走不走?”
东宁道:“走自是要走的,不过不是跟范公子。”拉着两个丫头避开范林,就要离开。
范林又拦住她们,“别给脸不要脸。”
东宁毫不畏缩地针锋相对道:“此话自当回敬范公子。”
“你……”
因怀疑自己前次被暗箭所伤的事与东宁有关,范林对东宁有几分忌惮。阴厉地四下瞄了瞄,吩咐随从道:“都给我盯好了,我倒要看看,上次是谁伤的我。”上来就要抓扯东宁。
东宁后退一步,搬出十皇子赵郡,“你就不怕十爷?”
范林道:“你还敢提他?那次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东宁告诉赵郡她姓吴,赵郡跟范嫆打听不出她的事,又转回头问范林。范林对她的底细一概不知,偏在圆通寺又跟赵郡说他和东宁极熟,前后矛盾的事就这么让他撞上了。赵郡彼时自是没有拿他怎么样,但日后呢?想到这个,范林对东宁的恼意便又添上一分。
东宁道:“我怎么记得,那日是我帮了范公子?”范林告诉那个“十爷”他们极熟,说二人当时是闹着玩,彼时她并没有拆穿他,确是帮了他。
范林冷笑,“那算你识相。不然今天,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东宁眸子沉静地望着他,“你今天,一定要与我为难了?”
范林第一次见到东宁,就觉得她的眼睛生得极美。如今近距离了看,只觉得明亮夺目的,比宝石还好看。又观她的额头饱满,额角漂亮整齐,眉似远山,不画而黛,青丝如瀑,不染而墨,两只耳朵服帖地贴在两侧,莹润玲珑的,暖玉一般。只觉得她无一处生得不美,更好奇她帕下的真容来。
笑道:“爷我也是个怜香惜玉的,识趣的,就乖乖地跟我走,我自不会与你为难。”
东宁道:“怕不能从命。”
范林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就欲抓东宁的手。
身后一个仆从捅了捅他。
范林一个不悦的眼神扫过去,“做什么?”
一道男声响起,笑道:“范兄总喜欢做这些唐突佳人的事。”
原来竟是他的仆从看见十皇子赵郡过来,欲提醒他。
范林听出来人的声音,惊了惊,回脸笑着招呼:“十……爷?”猛然注意到赵郡身边的另一人,又颤道:“十、一爷也在呢。”
十爷赵郡和十一爷赵端,原与一众贵家子弟在旁边楼上喝酒。赵郡无意中注意到楼下的东宁,见她又被范林缠着不能脱身,遂下来给她解围。赵端看他下来,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范家和赵郡一向同进同退,政见一致,之前同属太子一派,算是自己人,范林被他撞见自己的荒唐事还不很怕。赵端是二皇子的人,怕他借题发挥,以此整他,范林有些怵他。
而赵端看范嫆的面上,皱眉看了看范林,也没说什么。
赵郡也没同范林说什么,只笑对东宁道:“‘吴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东宁不想和赵郡、赵端有何牵扯,福身谢了他二人解围,又道了少陪,带着两个丫头离开了。
赵郡笑着目送她离开,回头对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两个亲随悄悄地退下跟上东宁几人。
赵郡笑向范林招呼示意道:“范兄,不进去喝一杯么?”
若是往日,范林倒不介意跟进去献献殷勤,此刻哪敢?借个由头,脚底抹油地开溜了。
十一皇子赵端望着赵郡指使过去的,跟在东宁后面的二人,沉吟道:“这样怕是不好。”
赵郡在圆通寺初见东宁,听说她是范嫆的朋友,想着回头总可以跟范嫆打听打听她的身世,当时便没另做安排。谁想后来竟没问出什么来。此次索性派两个人跟在她后面,探探她的家世身份。
笑回赵端道:“我也是怕范家那个混世魔头,回头再找她的麻烦。一个姑娘家,出门也不带两个护卫,到底大意了些。”
赵端道:“我竟不知十哥,还如此地知道怜香惜玉。”
赵郡笑道:“咱们彼此彼此。我也想不到,十一弟竟还是个爱屋及乌的。范小姐若知道今日的事,必是要领你这份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