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身子有异,又是那方面的,不便传唤惯用的太医过来诊治。用了早饭,出去一趟,让外面的大夫看了回来,神色更不好了。
彼时东宁身子亦不适,出去园里散淡了散淡。赵郡回来没看见她,倒发了好一通脾气,吓得丫头忙去园里找东宁去了。
“姑娘快点,爷正生气呢。”
东宁走走停停,行得慢,才到园里的池边看了会鱼,丫头找过来,拉着她就走。
东宁纳闷,“到底出了何事?”
早上赵郡出门时,她看他的神色也还好,不解怎么说动气就动上气了。
那丫头也不解道:“谁知道呢?姑娘不知道,爷以前的脾气可好了,从不见他甩什么脸子。今天不知怎么了,竟动起怒来。可吓人了。”
东宁听赵郡正在气头上,怕他迁怒于她,倒不怎么愿意过去了。
那丫头犹催她道:“姑娘咱们快一点,爷立等着呢。”
她只顾着催东宁,不防打斜里出来一个丫头。那丫头也只顾着看手里的花了,没发现前面有人,两人就这么撞了个满怀。那丫头手里的花掉了一地,手也被花枝挂了点伤,有血珠渗出来。
当即恼道:“这怎么说?哪个眼睛长屁股上的,没看见前面有人么?”
这个丫头道:“是我。”
那丫头打眼一看,认出是赵郡房里伺候的。整个平王府,以赵郡为尊,他房里的丫头自也比别处尊贵。若是往日,还指着她们以后行方便,那丫头忍忍笑笑也就过去了。可此刻手受了点伤,对方还高高在上的,一句好话不说,多少有点恼意。
说道:“原来是姐姐。这忙什么呢?没听说王爷那里发银子啊,怎么急得跟赶鬼似的?”
这话她虽是笑着说的,可因神色不阴不阳皮笑肉不笑的,赵郡房里的丫头向来被人奉承巴结,笑脸相迎得惯了,忍不得此嘴脸,说道:“是没发银子。不过备了板子在那里,立等着人认领呢。”
那丫头道:“那姐姐可要小心了,千万不要招了在身上。”
赵郡房里的丫头立即觉得此话有咒她之意,脸色变了变。可因还急着带东宁回去,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见那丫头蹲下身来捡花,她拉着东宁,有意从那地上的花上踩过。
那丫头注意到了,小声嘀咕:“果然是个没长眼的。”
这丫头立马回身追问:“你说谁呢?”
那丫头道:“我自说那些没长眼的,姐姐可不要随便认了。”
东宁看两人针尖对麦芒的,互不相让,恐她们闹起来难看,催赵郡房里的丫头道:“咱们还是快走吧。你不是说王爷有事,立等着咱们么?再迟一会,误了事,更要生气了。”
赵郡房里的丫头深觉有理,没再多说什么,欲和东宁离开。
对面的丫头却疑东宁此话,有抬出赵郡压她之意,拿眼轻佻地向东宁身上一扫。东宁在赵郡府上,除了在房里,出来外面脸上随时都蒙着帕子,那丫头也没看见她的脸。料想不过是个有些姿色的寻常姑娘,冷笑道:“吓唬谁呢?说得好像谁没伺候过王爷一样。正经连个夫人都没混上了,也不知能新鲜几天,又做起主子来了。”
赵郡府上除了几位已册封的侧妃,还有数个夫人伺候。那丫头的主子便是位夫人。新来没多久,在东宁来王府之前,亦甚得赵郡的心意,独宠了些时候。东宁来了王府之后,赵郡一心都在她身上,难免冷落其他人。那丫头亦是替她的主子不满,奚落了东宁这些话。
东宁的眉头蹙了蹙。
刚好那丫头的主子看打发小丫头过来掐花,迟迟不见回去,和另一位夫人说笑着寻过来,说小丫头道:“你越来越没用了,让你掐个花,耽误了这么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