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么短?东宁震惊地瞧向孤虚子。
孤虚子亦瞧着她。七十多岁的人了,眼睛锐利澄澈,似一汪深泉,一点也没有年老之人的灰暗浑浊。
东宁不敢久看,低下头来。
孤虚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秀美端丽的侧颜一会,取出一瓷瓶药来,推到她面前,“这个药可助你缓解夜间的心痛。”
东宁谢道:“谢先生了。”
“你与孤先生都谈了什么?”
和孤虚子谈过后,李姷打发丫头过来,请东宁过去园里说话。路上,李湛应酬了孤虚子,跟上来问。
东宁心里还惦念着孤虚子说的,她可能至多还有三个月可活的话,神色抑郁,不欲多谈地道:“没什么。”
李湛道:“我看你自见了孤先生后,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太高兴。”
东宁道:“也不知姑母的病,孤先生治得治不得。我不过是担心这个罢了。”
李湛道:“孤先生乃当世神医,一定有法子医好安魏王妃的。”
东宁道:“承你吉言了。”又谢他道:“此次能顺利寻到孤大夫,多亏你了,他日一定让姑父、兄长他们好好谢你。”
李湛瞧向她。
一身淡雅的雪色纱裙,裙上绣着蝶恋花的精美纹案,莲步轻移,那衣上彩蝶便也像活的一样翩翩飞起来,衬得衣裳的主人越发的轻盈娇美,光彩明艳。腰如细柳,肩若削成。发上一朵香石竹,粉白相间,馨香盈面。天然清水的素脸上分明脂粉未施,依然压下了那花的清丽不凡。
李湛那日在缮国公府,彼时东宁衣裳还脏着,人正狼狈。他从壁里出来,就觉得她倾城绝世得令他移不开眼。分明人都走了,还要以赔罪之名,堵她在路上,只为再看她片刻的时间。
此时她人在他府上,丫头均远远地跟在后面,近旁只有他二人在,更舍不得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直白得近乎邀功地问:“你呢?打算怎么谢我?”
东宁垂首,露出一截雪白柔腻的颈子,看得李湛恨不能倾身吻上去,感受那女子特有的滑腻触感。
东宁不知他此刻的想法,也料不到他会问得如此直白,回道:“姑父他们怎么谢你,便是我怎么谢你。”
李湛笑道:“这话听着,可没什么诚意。”
他要什么诚意?总不能真让她以身相许。东宁没接话。
李湛又问:“你在安魏王府住着,亲事也是他们做主么?”
东宁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湛道:“你且回是不是就是了。”
安魏王爷夫妇向来疼爱东宁,虽也会像其他父母管教子女那般偶尔管制她,但大多时候会尊重她的意见。譬如婚姻之事,除非碰上皇帝赐婚这种他们也无可奈何的时候,否则还是以她的意见为主。所以东宁对自己的婚事是有一定的决定权的。
但她却不能实告诉李湛说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想想婚姻大事自古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姑娘家,告诉外人说能自己决定自己的亲事,外人还以为他们安魏王府没规矩呢。
回李湛道:“婚姻大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将我交给姑母他们照管,亲事自也是由他们主张的。”
李湛问:“他们让你嫁谁,你便嫁谁?”
东宁点头。
李湛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东宁纳闷,但也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