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不是初次涉足风月场所，想当日她在东魏不仅和风尘女子迎儿多有来往，最后还是由锦香院脱身离开的。对这种风月之地并不陌生，面对一众烟花女子也还算自在。
瞧向西靖。见他此刻身边围了三四个女子，纵是气质偏冷，几位姑娘不敢与他狎昵说笑，也是挨着他坐着。还有一位胆大些的，将玉手搭到了他臂上，也不见他有躲开的动作。
她看着不适，坐下来淡道：“也好。”给她自己挑了四五位姑娘留下。
韩尉瞧了瞧西靖，西靖打进了秀春楼，就没怎么说话，神色也不若往日平和，眉宇间微有郁色。
韩尉笑向东宁道：“留了这么多姑娘下来，云兄弟，你那小身板吃得消么？”
再故作豁达，总归也只是个姑娘家，哪里经得住这话？东宁正在喝茶，闻他此言，受不住喷了旁边姑娘一身的茶。有茶水抢到她的肺腑里，咳个不住。她的丫头都被韩尉支出去了。旁边的其他姑娘帮她拍着顺气，那个被茶水喷了一身的姑娘则回房换衣裳去了。
韩尉犹道：“别激动，别激动，我说着玩的，说着玩的。我知道你吃得消，吃得消。”
东宁咳得更凶了，脸都呛红了，漂亮的鬓发上有细汗冒出来，心里直骂臭流、氓。
西靖皱了皱眉，向韩尉道：“你少说两句吧。”
韩尉嘘了声，轻道：“啧，有人心疼了，不说了，咱们不说了。来，喝酒，喝酒……”
秀春楼的丫头呈了酒来。
韩尉说光喝酒也无趣，建议摇骰子猜大小，输的喝酒。因这游戏是先以掷骰子比大小定输赢，赢的一方有决定选谁猜骰子的权利。除了西靖，他从没赢过，韩尉是专门负责摇骰子的也不算，一众姑娘不管谁赢了，都像商量好了一样，俱指着东宁猜大小。
偏只要东宁猜大，摇出来的就是小；东宁猜小，摇出来的就都是大。她酒喝了不少，却一次都没赢过。隐约觉得哪里不对，阻止韩尉摇骰子道：“不要你摇了。”指着西靖道：“我要他摇。”
西靖望向她。东宁喝多了酒，脸面通红，眼睛泛水，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往日的自持冷静渐渐离她而去，姑娘家本性中的娇憨纯真慢慢显露出来，神情茫茫然的，看起来煞是讨喜。
西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你确定要我摇？”
东宁本能地应了声嗯。后来想想，怎么听他的意思，便是换成他，她也不会赢似的？又改口道：“算了，还是让他摇吧。”
韩尉在一旁听得直笑，应道：“我摇，我摇……”
才又摇了几局，东宁便彻底醉倒，趴在桌上睡着了。
韩尉挤眉弄眼地笑对西靖道：“如何？”
西靖放下手中一直握着的酒杯，来到东宁身边，横抱起她，应道：“你也就只会这些旁门左道的功夫了。”
韩尉一摔骰子，没好气道：“好心没好报，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西靖抱着东宁往外走，头也没回地谢他道：“谢你。”
韩尉道：“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