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命人去请了安魏王府常走动的大夫来。东宁不放心东游的身子,也过去江氏那里听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东游是肾精不足,肾血亏虚,开了些滋补的药。江氏问他吃了药会不会好,大夫可能心里也没底,说吃了药再看。
江氏更加焦躁,打发走大夫,与东宁抱怨道:“这些个大夫,一句准话都没有。”
东游先天不足,自生来就体弱,还是孤虚子帮他调养了数日,身子才健壮些。他的情况府里常走动的大夫都是知道的。情知他是先天弱,调养非一日之功,谨慎起见,都不敢把话说死,这也是人之常情。
东宁道:“他们都是谨慎惯了的,嫂嫂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既然他们建议咱们吃了药再看,咱们就吃了药,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江氏叹了口气,愁眉不展地道:“我不怕别的,我就怕他们把游哥儿给耽误了。”
东宁宽慰她道:“不会的,这些大夫与咱们家来往了不少年了,除了用药谨慎些,本事还是有的。嫂嫂大可放心。”眼望着江氏微挺的小腹,劝她道:“嫂嫂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也要为腹中的孩儿多想些,凡事还是多往好处想得好。”
提起腹中的孩子,江氏抚摸着小腹,忧心忡忡地道:“也不知这个怎么样?可千万别……”
东宁懂她的意思,东游生来体弱,江氏这几年没少为他操心。再来一个和他一样的孩子,她是真的有心无力了。
东宁道:“嫂嫂若只管这样想,日日闷闷不乐的,就是腹里的孩子也不安。哪怕为了小的,也要想开些。”
江氏勉强打起精神,微展了展眉头,拍着东宁的手,说道:“我打算明日再去娘娘庙拜拜,你陪我一起吧。”
东宁嗯了声,应承了。
第二日,为了求个好兆头,烧到头柱香,二人早早地就去了娘娘庙。碰巧李姷也去娘娘庙上香。江氏心中有事,烧了香就找庙里的净善师傅说话去了。东宁先陪李姷去签堂摇了支签,之后两人在庙里随便逛着说话。
李姷对东宁道:“我看令嫂愁眉不展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东宁将侄儿小小年纪的,就生了白发的事与她说了。
李姷道:“怪不得,我说她怎么心事重重的,原来是碰上了这事。这确实让人心焦,不知可请了大夫没?大夫怎么说?”
东宁又把大夫的话说给了她。
李姷点头道:“也只有吃了药再看了。对了,前次你说宁王殿下医好了令姑母,他的医术想来不错,怎么不请他帮忙瞧瞧?”
侄儿出现那种事,东宁也是担心的,怏怏地道:“已经劳烦他一次了,如何好再麻烦他第二次?也只有先等这边的大夫瞧了,实在不行,再想别的法子吧。”
李姷道:“治病救人这么行好的事,也说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你们这也想太多。”
东宁知她是太不了解西靖才这样说,在西靖的认知里,可没有行不行好的概念。当日范相夫人重病,命悬一线,范家几次请他去府上医治,他都置之不理。也亏得范相夫人命大,拖了些时候,熬到他过去,不然人早没了。
微笑了笑,没接话。
李姷咳了咳,颇有些不自在地道:“我这两日人也有些不适,还说要请宁王殿下帮忙瞧瞧呢。”
东宁问:“他可应了没?”
很快反应过来李姷说身子不适,应该先关心她的身子才对,又问:“你是哪里不舒服?严不严重?”
李姷三心二意的,也没留意她关注点的先后,眼神闪烁地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夜间难寐了点罢了。我还没同他说呢。”
东宁噢了声,看她扭扭捏捏的,怀疑身子不适是假,借口和西靖多接触是真,随口嘱了句让她多保重的话,也就罢了。
二人各怀心思,心不在焉地四处逛了逛,折回身往回走的时候,李姷突然心生感慨地来了句,“每当来到这个娘娘庙,我都止不住想起一件旧事。”
东宁问:“什么旧事?”
李姷与她说道:“昔日南平王妃看上了庄王世子,请钱妃娘娘的母亲吴国夫人做媒,想将女儿乐善郡主嫁给他——两家人私下里便定了在这个娘娘庙相看——乐善郡主打小就和缮国公府的姜大姑娘亲近,那日拉了她一起来。也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三日后庄王府回了同南平王府的亲事,聘了姜大姑娘做世子妃。如今二人成了亲,孩子都有了,乐善郡主也另嫁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