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东宁已听安魏王妃说过,忽见李姷莫名其妙地与她说这个,疑心她是听了韩家向她求亲的消息,有意敲打她。
淡淡地道:“还有这事?”
李姷道:“可不就有这事?想想也真够好笑的。南平王妃好容易为女儿相中一门亲事,又专门请了钱妃娘娘的母亲吴国夫人做媒,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这事搅黄了。辛辛苦苦张罗一场,竟是为她人做嫁衣。也亏得乐善郡主好性儿,现在还和庄王府、和姜大姑娘来往,换作我,早与两家断绝关系了。”
果然是为敲打她。东宁早料到韩公子虽是李姷不要的,也不会允许他们一起。因为实在太引人浮想联翩了。她比李姷生得好,李姷又比他们两家的家世好。韩家虽是李姷推了的,外人看她这个陪李姷去相看的与韩家成了,只会觉得韩家本也没瞧上李姷,不过碍于李姷的身份,勉强应了而已。
这太伤李姷的脸面,说什么都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当然,她若是比李姷生得差,事情应又是另一番情形,又另当别论。但她偏偏比李姷生得好。
从母亲安魏王那里初得知此事,东宁就料到李姷会有的反应,再加和西靖纠纠缠缠的,是明确跟安魏王妃表示过拒绝的。但被李姷如此意义深长的暗示一番,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想幸好她对韩公子没什么想法,若是他们情投意合,李姷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如此棒打鸳鸯么?
尽管能明显地感觉到李姷是以势压人,有威胁她之意,东宁也不好针尖对麦芒地与她硬碰硬,只不咸不淡地应了句道:“乐善郡主也不容易。”
李姷道:“所以我才更为她抱不平儿,好好的被姜大姑娘抢了姻缘,也是晦气。还有姜大姑娘,也不知避一下嫌疑,分明不愁嫁不出去,还做出这种事来,真是白负了乐善郡主待她的一片好心。”
姻缘之事,本就是命中注定,由不得世人。不管当日发生什么,姜大姑娘能与庄王世子走到一起,都是二人的缘分。乐善郡主会与庄王世子错过,只能说他二人的缘分不够。便是那日没有姜大姑娘,庄王世子就一定会看上乐善郡主,应下与她的婚事么?
东宁不赞同李姷的说法,但她现在是“姜大姑娘”的身份,李姷又代入了“乐善郡主”的角色,她什么也不便多说,只淡笑了笑。
李姷还欲再说下去,远远的李湛向她们这边过来了。
翩翩佳公子,遗世人独立。肤如塞上雪,面如美白玉。
李姷捅了捅东宁,悄悄地笑向她道:“我哥不比那个什么韩公子好多了?”
她果然是听说了韩家要向安魏王府求亲的消息,才别有深意地跟她说了这么一通话。东宁心里不是滋味,垂下眼来。
李姷还以为她是害羞,掩嘴笑了笑。
李湛走到近前,李姷问他:“哥怎么过来了?”
李湛不露痕迹地先打量了东宁两眼,秀额饱满,唇色鲜艳,握着帕子的素手白润纤细,指甲干干净净的,没有浸染任何的丹蔻之色,却仍漂亮得令人忍不住想握在手里把玩一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花儿一般含苞待放,正是鲜嫩的时候。数日不见,他只觉得她好像生得更美了。
忍下心上骤起的欲,火,很自然地回李姷道:“接你回去啊。”
李姷的眼睛狡黠地在他二人之间转了两转,故意上前抱着李湛的胳膊,催他道:“那咱们快走吧。”
李湛道:“你先去吧,我与云姑娘说两句话就来。”
李姷笑道:“我就知道。”
说什么来接她,不过是来会佳人的借口罢了。松开抱着李湛胳膊的手,促狭地笑对东宁道:“你们慢慢聊,我不急的。”
说着话,笑着与丫头先离开了。
东宁看她离开,问李湛道:“你要与我说什么?”
李湛眼神探究,定定地直望了她好一会,看得东宁心里发虚,才开口问:“你到底是谁?”
东宁暗惊了惊,力图镇定地问:“什么意思?”
李湛从袖中取出一张请帖来。东宁看到那大红的纸张,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因为前些日子,她的表妹云若宁成亲,云家表舅就命人密封了一封请帖给他们。当时只有她三哥闲着,还过去喝了喜酒。李湛的红帖令她想起此事来,心中不安。
李湛将请帖递给她,东宁看了,果然是云家表妹成亲时,云家发给众亲戚的喜帖。
她诧异地瞧向李湛,“你怎么会有这个?”
李湛亦望着她,“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