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愣愣地望着他，摇头。
她已没了女子最珍贵的清白，他明知此事还愿意娶她，她心里不是没一点触动的。但不说她和西靖纠纠缠缠的，没个了断，便是她身上的毒，西靖也不知会不会给她解药。她还不知能活多久，怎么能随便应他，给他希望？
李湛满以为她会点头答应，谁知她竟拒绝了，皱眉不解地问：“为什么？”
东宁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好拖延道：“等大魏的宁王殿下走了，我们再谈这个事好不好？如果那时我还活着，你还愿意娶我，我们就……”
她和西靖已没什么可能了，也不可能留在安魏王府一辈子，总是要嫁人的。她想既然李湛愿意娶她，她就嫁了他算了。当然，前提是她能活下来。
然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李湛打断道：“什么叫大魏的宁王殿下走了，你还活着？他要杀你么？”
宁王赵瀛数年前随先魏帝狩猎丢失后，一直沦落民间，两年前才被皇室认回。那时东宁作为魏太子妃，已经“死”了，李湛起初觉得赵瀛没有见过东宁，现在听东宁说，才意识到二人在大魏可能早就认识。
问东宁道：“你和宁王殿下，早就认识是不是？”
东宁并不想李湛知道她和西靖的事，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认识便认识，不认识便不认识，这并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李湛看她神情挣扎，隐隐觉得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单纯。又想东宁一个姑娘家，在大魏无依无靠的，连先魏帝都认为她“死”了，那她是怎么躲过这场死劫的？宁王赵瀛在这里面又充任了什么角色？
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疑窦重重，东宁身上藏了太多秘密，李湛眉宇轻锁，问东宁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当初在大魏又是发生了何事？是怎么从那里回来的？”
东宁什么都不便告诉他，只摇头道：“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能说的。”
李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什么？宁王他威胁你了？”
东宁摇头。
李湛道：“那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她如何能告诉他，她根本就没嫁过魏太子，从踏入魏地没几日，就被赵瀛困在了身边，后来又嫁了他，二人到如今都是夫妻？
东宁道：“事情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跟你说。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李湛看她不愿说，不便勉强她，也只得罢了。二人说了话，李湛送东宁到江氏那里，就和妹妹先回府了。
江氏问东宁道：“你刚一直和睿王世子在一起？”
东宁怕她多想，又开她顽笑，遮掩道：“也不是，就路上遇到了，随便说了两句话。”
江氏抿嘴笑道：“你这两句话可够久的，我都在这里等半天了，还以为你丢下我，自己偷偷走了呢。”
东宁笑道：“怎么会？嫂嫂可真会想。”看江氏自和净善谈过一场后，眉头舒展，面上添了喜色，神情也好多了，好奇地问：“嫂嫂这半天，都和净善师傅说了什么？我看净善师傅的道行越来越深了。”
她后一句本是戏语，意指净善师傅糊弄人的本事越来越强了。江氏为了儿子东游的事，忧心忡忡，闷闷不乐的，她劝了半天，也没见她想开。不过跟净善师傅谈了片晌，人便眉开眼笑，喜气洋洋的，显见得是想开了。一时觉得好笑，随口说出净善师傅的道行越来越深的戏语。
不料江氏竟真认同道：“可不是？她刚帮我摇了一卦，说游哥儿这事，是祸中有福，大吉之象，不日内必有转机，让我只管候着就是了。”
她就说江氏怎么那么快一扫之前的阴郁抑郁，原来原因在此，竟是摇卦摇到了好兆头，这确实比寻常的言语更能安定人心。
东宁笑道：“借她吉言了。”
江氏笑道：“我也这样说。不管真不真，难得的是兆头好。”
二人中午在娘娘庙吃了斋饭，下午才回去。东宁出门了一天，回去洗了澡，正要去看安魏王妃，原媛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