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过两日时间,却仿佛两人已分别了几千年一样，东宁呆呆地望着西靖。
其实站在她那个位置，并不能将他仔细地看清,可她就是移不开目光,怔怔地望着他的方向。
西靖也望着她，神情冷然,眼神淡漠。所幸东宁不能将他完全看清，不然看清他面上的冷意,会更觉得受伤。
东宁在马车前伫立了太久,江氏在车里见她呆呆地立在那里没有动作，奇道：“怎么了？怎么不上来？”
东宁回过神来,笑道：“就上来了呢。”
说着话，在丫头的搀扶下上去马车,和江氏离开了。
二楼茶楼上，西靖和韩尉目送她们一行人离去，韩尉笑对西靖道：“她倒是机灵，亏她想得出这么个法子。”
直接出银子让人家去秀春楼找姑娘,她倒是会破钱消灾。
西靖手扶阑干,嘴角牵了牵,弯成一个微笑的弧度,很淡，似有若无。眼睛里有一抹光亮闪过，但仅是短暂的一瞬,很快又恢复深沉的冷然。
韩尉纳闷道：“怎么了？无动于衷的，以前你可不这样。”
除了东宁离开大魏的那两年，她对他就像一个禁忌，提起她,他必是要冷脸之外，来到大周后，哪一次说起她，他不是眉间带喜，眼中隐隐露有期待之色？似眼前这种漠然无动于衷的情况倒少见。
韩尉笑道：“不要告诉我，你们还在为那日的事闹别扭？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那日他在秀春楼消遣，正碰上东宁去秀春楼打听避子的法子。好巧不巧地，找的又是之前见过她的两个姑娘，知道他们认识，转头就将这件事当个笑话说给他听了。
他知道后，老实说，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西靖向来自负，又在女人堆里吃得开，这次难得看上一个姑娘，为她掏心挖肺的，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事，结果人家姑娘连孩子都不愿给他生。他甚觉好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回去就跟西靖把这事说了。西靖当时神情淡淡的，也没见多少异常的反应。
他想应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人虽一直有些心结，彼此有情还是看得出来的，说清楚了估计也就没什么了，就没再关注后续了。孰料两人的矛盾竟更大了。
西靖道：“不关你的事。”
韩尉也觉得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若非他二人本就有问题，便是他告诉西靖东宁去秀春楼拿过避子药，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当然，若非他们本就有问题，也不会发生东宁去秀春楼拿避子药的事了。所以归根究底，问题还是出在他二人身上。
问西靖道：“那日的事，你肯定去找过她了，她怎么说？”
西靖道：“你觉得她会怎么说？”
韩尉笑道：“听你这么问，八成是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说来听听。”
其实那夜东宁并没说什么，也没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可越是这样越糟糕，她什么都不说，西靖免不了往更坏的方向想，结果就是两人的误会更深。
那夜对西靖来说太过不愉快，手敲着阑干静静的，没说话。
韩尉道：“别打哑谜啊，说来我听听，保不准还能帮你们分析分析呢。”
西靖睨了他一眼，“你既那么会分析，何不自己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