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咬唇,躲在一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待下人离开后,才冲进亭里问他道:“是你做的是不是?”
西靖对她的突然出现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之色,抬眸看她,“什么?”
相比于他的自在安闲,干净清爽,东宁就狼狈多了。她从墙上跳下来,怕华清馆的侍卫发现她,一路躲躲藏藏地来到逐风亭。发髻散开了,随便用发簪斜挽了个小髻在耳后,前额的数缕发丝因太短,挽不住,就那么凌乱地搭在沾了尘土的脸上。衣裳也挂破了,后肩上犹附着几片草叶。整个人脏兮兮的,比街头讨饭的小叫花子还不如,哪里还有昔日世家贵女的风采?
西靖微蹙了蹙眉,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东宁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形象?他们安魏王府超过大半的人都中了毒,她父亲安魏王爷和几个小侄子、侄女都失明看不见了。她又急又痛得恨不能立即死去。安魏王府生了赤目怪病的事已在镐京城里传开了,她就不信西靖没有听说过。
气忿地向他道:“你明知道。”
西靖俊眼微眯,眉头皱得更紧了。大抵是不喜她此模样,不欲与她多言地道:“先去收拾了过来。”
东宁恨恨地望着他,不动。
西靖冷道:“不要让我帮你。”
东宁深知真到他动手“帮”她的地步,绝没有好果子吃,恨恨地又望了他一会,转身下去了。
她前次过来华清馆的时候,和西靖亲热把衣裳弄脏了,西靖命人另备了一身衣裳给她。那件脏衣就留在了华清馆里,西靖帮她洗了收起来。此番她过去主院收拾,西靖交代下人取了她的那件衣裳给她。她换了,又过来逐风亭找西靖。
西靖看她穿着那日的衣裳慢慢走来,不免忆起二人那日的荒唐事来,美目幽深地望着她。东宁早在回主院的时候就想起来,想他两次伤害她的家人,迫她过来求他,简直过分。
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力图平静地又问他道:“是你做的是不是?还有上次我娘的事,也是你做的是不是?”
西靖没有再做不明她问的是何事的模样,淡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宁道:“你自己说呢?”
两人是因她去秀春楼拿避子药的事闹翻的,他不就是恼她不愿生他的孩子,才这样报复她么?
东宁道:“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生孩子么?只要你放了我的家人,我可以给你生,你想生几个都行。”
西靖听她说得这么委屈和不情愿,讥诮道:“你以为我稀罕?”
东宁一窒,白了俏脸,颤抖地问:“那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