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说的是李婕嫁他的事，都这种时候了，还一心记挂着跟她算旧账。东宁生气，她就是不稀罕做他的妻子，让他娶李婕去吧，什么陪侍女官，她才不要去呢。懒得与他多说，转身欲走。
西靖说那话，原就是逗她的，见她如此，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的去路，“生气了？你现在气性又大起来了。”
她气性大？他三番两次地冷嘲热讽她，动不动就朝她甩脸子，还敢说她气性大？他怎么不说是他耐性差？就会指责她。东宁耷拉着脑袋，懒待说话。
西靖叹息一声，搂着她腰道：“咱们先离开这里，成亲的事等回了大魏再说。”
回了大魏又能改变什么？东宁嘟囔道：“你不是都已经答应娶公主了？回了大魏，又能改变什么？”
西靖道：“这里是大周，是李氏天下，不先答应下来，还能怎么办？周帝不许我光明正大地带你走，我倒是可以悄悄地带你走，但你愿意么？”
东宁是王府千金出身，特别重名分，也特别讲究名正言顺，这一点在二人成亲后，东宁待他明显不同于成亲前，西靖就觉察出来了。他若真偷偷地将她带走了，她能为此耿耿于怀一辈子，保不准余生都要在郁郁寡欢中度过。他既已决心跟她在一起了，还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地跟着他，不要有这些遗憾、阴霾。
东宁也知这里一切是周帝做主，西靖肯定拗不过他。但如果回了大魏，魏帝也强他娶李婕怎么办？犹豫地问出心中顾虑。
西靖好笑道：“你这也想太多。便是果真如此，我不要这个爵位也不能从命就是了，我想公主应该对个白身没兴趣。”
东宁小声嚷嚷道：“那可不一定。”
想当日他还未做宁王时，范嫆不仍是一心想嫁他？李婕既愿为了他远赴异国，想必没那么容易放弃。
从西靖那里离开，东宁回去安魏王府，路上恰碰到李湛。他是听说东宁被选为李婕的陪侍，需伴着李婕嫁去大魏的消息，过来找东宁计议的。
拉着东宁入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问她道：“这是宁王的主意，是不是？”
东宁知他问的，必是她做了李婕的陪侍一事。据西靖说是周帝的主意，只要西靖愿意娶李婕，就将她送予西靖做小；如果西靖不愿意，两个人他都得不到。西靖同意了周帝的提议，遂有了陪侍之事。而她自己，依她当下的身份，小小的商户之女，是没有选择权的。周帝命她怎么做，她便只能怎么做，连爹娘都护不了她。
东宁摇头，“不是，是圣上的旨意。”
李湛冷嗤：“宁王告诉你的？你就这么信他？”
东宁被他问得险些答不出话来。是啊，西靖不是没可能骗她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骗她了。但另一方面，他在大周不如大魏如鱼得水也是实事，确实有可能为周帝逼迫。
“你何不自己跟圣上确认一下？”
李湛自是要找周帝确认的，这不是他来此的目的，转移话题问东宁道：“你想去大魏么？”
大魏距大周万里之遥，去了之后此生都再见不到爹娘家人，东宁自是不想去的。可她已怀了西靖的孩子，不跟他走又怎么办？周帝又诏宣她为李婕的陪侍，随李婕入魏，便是不想去，也由不得她。
艰难地道：“这不是我能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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