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嗡嗡的往下坠,轻微的失重感让秦绝有些站不稳，他晃悠了两下，直接就砸在了程野身上。
程野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暴跳如雷加十分羞恼，耳尖都红了,手忙脚乱的把他推起来。
他大概还在骂什么,但秦绝听不清了。
昨晚的感冒其实还没完全好,今天喝的又有点多,他的耳朵像是被一层水膜包裹着,不大好使了,脑子也浑浑噩噩的，只有一双眼还算清醒,定定的盯着程野看。
看着看着,他眼前一黑,又一次砸向了程野。
程野接连被砸了两次，翻脸了：“碰瓷是吧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啊！一把年纪了要不要脸，我八岁就不这么跟小姑娘搭讪了！”
然后秦绝就软绵绵的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程野：我真的会打人的！
秦绝已经闭上了眼，甚至呼吸都沉重了几分,好像真的嘴过去了。
程野试图把人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没推下去。
秦绝眼是闭着的，手却是死死抓着他的胳膊。
很好。
秦绝这种死也不撒手的风格真是独树一帜,平时看起来没屁卵用，但一旦到了这种时候就显得格外好使。
你能让一个喝醉了酒的酒鬼松手吗？
不能。
你只能被迫被他抓着。
你能跟一个喝醉了酒的酒鬼动手吗？
能，但你打了也没什么用,因为他死也不松手。
程野深吸一口气，心想，老子也太难了。
总不能把手剁了吧？
“醒醒。”眼见着电梯门都开了，秦绝还没什么反应，程野叹了口气，使劲儿晃着秦绝的胳膊，试图把人晃醒。
但根本没用，秦绝眼睛一闭就像是真的睡死过去了一样。
程野怀疑自己又被驴了，干脆冷着脸凑到秦绝耳边，打算一场男子汉之间的真诚问候：“睁眼，我原谅你了。”
秦绝猛地睁开了眼。
程野冷笑一声。
看看！这什么人啊！
一天天就知道装傻充愣占小野野便宜，还是个男人吗你！
让小野野来一场爱的教育来帮你做人吧！
程野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打算挑个好点的角度发泄一下他从吃饭到现在以来收到的所有摧残。
没有问题是一个巴掌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个。
但程野举起手的时候，却发现秦绝一直都没躲，而是眼眸里闪着光，灼灼的看着他。
彼时正是晚上五六点的时间，走廊外一片昏暗，电梯里的两个人迟迟不出去，电梯门就又重新关上了，没人摁动电梯，他们俩就在这狭小安静的空间里面对面的站着。
程野突然察觉到了点危险，总感觉秦绝万一又发疯，好像会在这里对他做什么似得。
他抬头看了一眼监控。
摄像头上闪着一点红光。
程野默默地收回了手，他倒不是怕秦绝疼，他是怕他这一耳光下去把秦绝刺激到了，万一秦绝在这儿发疯，他可就要被全小区广播了。
“你原谅我了？”程野才一收回手，就看见喝醉了的秦绝眯着眼，嘶哑着声音问他。
程野从嗓子眼儿里哼出了一声：“我骗你玩儿的。”
“骗我。”秦绝往他这边靠，程野慢慢往后躲，到最后被秦绝锁在一个角落里，拿额头去顶程野的额头，问他：“好玩儿吗？”
程野的心跳都开始加快了，一抬眼就能看到秦绝眼尾染红，目光清冷的模样。
分不出来喜怒，连说话的音调都波澜不惊，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问问程野好不好玩儿。
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见秦绝喝醉，虽然没那么明显，但是也能感觉出来，秦绝明显没平时那么冷静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秦绝怕他生气，是不敢这样靠近他的。
“你也总骗我，你以前骗我的比我多多了。”程野心里头虚了些，嘴上又不承认，外强中干的说：“我骗你怎么了？”
程野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刚才还有点虚的语气立刻坚定了不少，掷地有声的又重复了一遍：“骗你怎么了！”
嘴上说的厉害，他心里还是绷着的。
虽然秦绝已经挺久没发疯了，但程野心里还是有点余悸。
秦绝眯了眯眼，突然开始向程野压过来。
他俩本来就很近了，两张脸之间的距离都没有二十公分，秦绝唇齿间淡淡的酒气他都能闻到了，不能再近了！
程野惊得猛地抬起手，想要挡在自己前面。
不管秦绝要干什么，挡就对了！
但他防守的阵仗还没摆出来，秦绝已经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