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莫莫乖巧地打招呼应下。
“开车的是潭哥!外公,您还记得潭哥吧?”
顾潭侧过脸来笑着问好:“叶公好,我是顾潭。”
“哦……小顾啊,你也回来了?”叶奉于打量了两眼,语气不咸不淡。当年琴拉的很好的小豆丁,又乖又听话,不知怎么的被叶绍期灌了迷魂汤,人前脚走他后脚就跟去了。
“正好是休假期,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
看着青年脸上纯澈又阳光的笑容,叶奉于憋了憋,发现对着他这幅样子说不出什么重话,别扭地哼哼道:“原来不还跟着叫外公的吗,怎么现在变称呼了?”
“哎!外公。”顾潭从善如流。
叶绍期坐在一旁,斜睨了他一眼。
这家伙的模样就是这样具有迷惑性,他到现在一句外公都还没叫的出来呢。
车开到了会议安排的宾馆,叶绍期看见这里也就是三四星的标准,便问叶奉于是否需要重新换地方。
叶奉于淡淡道:“不用了,这里离会场近。”然后就跟着自己的同伴签到去了。
叶盈盈同情地拍了拍自己哥哥的肩膀,示意他再接再厉,不要气馁。
叶绍期小时候被养在叶奉于身边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老爷子最喜爱的事就是带着自己的外孙到处去秀,听着别人夸他神童听的浑身舒畅,哪怕外孙常常不愿配合,但也掩盖不住他是个好苗子的本质。
可是随着叶绍期年纪长大,往外带不动了,祖孙两人相处的时间开始变少。直到当年发生了那件事,让叶老爷子大受打击,甚至对长相更像他父亲的叶绍期也疏远了起来。两人关系的崩裂则是在叶绍期13岁时要到E国莱伊公学读书,当时老爷子摔了最钟爱的瓷器,指着少年说过走了就别再回来这种重话。
叶绍期留学的这些年间,很少回来,回来了也基本没有与外公见面的机会。
如今叶奉于对他的态度,已经比他预想的好多了。不管怎样,他对这位醉心书画传统艺术的老人是尊敬的,只是不知该如何相处罢了。
叶盈盈眼珠一转,拉着哥哥的胳膊晃道:“哥,反正咱们也没事,干脆跟着外公在这儿住下呗!”
会议选择的这家宾馆位置很安静,对面就是艺术展厅,据说会议期间那里会展出许多青老艺术家的书画作品,还有大师现场题字,吸引了不少参观者和记者前来,电视和报纸早就开始宣传了。
叶绍期点点头,带着几人也办了入住。
第二天,几人以游客的身份走进了艺术展厅,来的人不少,还有被举的高高的在人群中移动的摄像机。
“哥,有好多记者哎,你要戴口罩吗?”叶盈盈贴近了紧张道。
“不用,没人认识我。”叶绍期嘴角微弯,刚说完就听到“啪啪——”两声连拍。
几人转过头去,那对着叶绍期、顾潭脸的镜头又是一阵“啪啪啪”响,然后摄影师抬头对他们笑了笑,大有要跟着他们的意思。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对传统书画感兴趣,所以特地来观看展览的吗?”一个女记者笑着挤到了跟前,把话筒举到了叶绍期面前。
“……”
叶绍期把叶盈盈推了过去,拉着顾潭走掉了。
一路又碰到了几个要来采访的记者,都被顾潭好脾气地给几句话应付了过去,后来两人被冲散,等他再回过头找叶绍期,发现已经没了影子。
记者小妹还想问些什么,却看到一直在微笑的俊逸青年脸色忽然淡了下来,直接挤开人群走了出去。
叶绍期穿过人群,在一处没人的窗口站下,轻轻地靠了上去。温暖阳光从后面打来,仿佛把青年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这一片有保安挡着,记者不让离的太近,似乎是要有活动。
他正一边休息一边等顾潭,忽然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说道:“呦,这不是当年叶家的小神童吗?怎么了叶老,今天又带过来准备给大家露一手吗?”
“老师您就别强人所难了,听说叶老的这位外孙出国多年,C国字都不一定写过,毛笔估计很久都没碰过了吧?”他的身边,一个带着眼睛的青年说道,眼中带着丝傲气与淡淡不屑。
叶老就站在不远处,被人簇拥着,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叶绍期见他看向自己,站直了身子,走过来,叫了声:“外公。”
当着秦老头和他学生白敬明显看好戏的面上,叶奉于还是低低“嗯”了声。
“老师,青年画家现场展示时间快到了,我对叶兄弟早年的名气很钦佩,早就想见识见识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来切磋一下如何?”白敬的语气虽然客气,但却拿着挑衅的眼神看向叶绍期。
听了徒弟的话,秦老也早有心想压叶奉于一头,便说道:“怎么样叶老?让两个年轻人去玩玩吧,外面参观者和记者们都等着了。”
叶奉于在心里暗骂这个死老头不厚道,嘴里刚想拒绝,却听叶绍期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外公,让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