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并觉得这个叫‘天明’的小孩莫不是个傻子吧。
丁掌柜也没有在意刚才发生的混乱,张罗着几人:“张先生,里边坐。”
纪婳念低头胡乱拍着衣服上的灰尘,便听得“姑娘,在你右手的下方有一处。”
从一旁传来的声音清朗而又温润,如同一股清泉在山间潺潺流过。
纪婳念被这好听的声音惊的原本拍着衣服的手都顿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提醒她,便点点头道了声谢。
丁掌柜一拍脑袋,向纪婳念介绍道:“瞧我这记性。这位是张良先生,张良先生是桑海城小圣贤庄的三当家,你来这里没多久应该是第一次见张先生吧?”
又转过身对张良说:“这位是纪婳念,纪姑娘,也就是那日同他们一道来的。”
小圣贤庄?不就是石兰每日去送膳的地方吗?好像是个书院来着,三当家?纪婳念想,感觉很了不起的样子。
男子即便知道面前的人不能视物,依旧端正的朝她抬手作了一揖:“在下儒家张良,字子房。”
纪婳念不知道对方行了一礼,但是秉承着初次见面不能失礼,手中折扇一转抱拳道:“初次见面,张先生,幸会。”。
谁知张良却浅浅一笑:“纪姑娘是第一次见在下,在下却是第二次见姑娘了。”
纪婳念在脑中疯狂搜索着自己这几日都去过哪里,何时见过这人,毕竟声音这么好听的人可不多见。然后转念一想,咦?她是个瞎子来着,对方见过她,她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想通了之后她也不甚在意的一笑:“张先生记性甚好,实在是自愧不如。”
后来的那名叫做‘少羽’的少年,也在这时像发现了什么,定定的看了纪婳念一会儿,“你是那天那位受了伤的姑娘?”,他不是很肯定的问。
天明凑过脑袋也惊道:“你,你是那天突然’砰‘的一声,从坡上滚下来全身是血,还把我们吓了一跳的女人?”
她虽然看不见但也多少知道当时的自己模样是不怎么好看,他们一时没认出来也正常。但是,少年,你用那么多的词来修饰她当天的惨状也是大可不必......
纪婳念表示反正形象什么的早没有了,“是我,吓到你们还真是非常,不好意思了。”,她暗暗的咬重‘非常’二字。
天明却并没有听出她的深意,反而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大方的模样说:“没事,没事,我可是要成为像大叔那样厉害的剑圣,不会被轻易吓住的。”
纪婳念默然,又救人,又要成为剑圣,那你还挺忙。
张良好笑道:“子明,《论语.乡党》言‘食不言,寝不语’你可是忘了?”
少羽也敲了敲天明的头“就你话多”,突然瞥向他红着的眼圈,不可置信的问:“小子,你刚刚是......谁欺负你了?”
庖丁也一脸吃惊:“你被谁欺负了?”竟然敢欺负他们墨家巨子!
天明把脸朝向另一边梗着脖子,“是沙子吹进眼睛了,谁,谁敢欺负我!”。
坐在角落的纪.欺负人.罪魁祸首.沙子本沙.婳念立马站起来走到天明身边蹲下,顺手拿过天明的筷子夹了个鸡腿放进他碗里,又倒了杯水递在天明嘴边,干笑道:“就是,谁敢欺负小祖宗,不是,谁敢欺负天明,”,天明被纪婳念的动作吓得一愣:“你!”,她夹了块肉飞快的塞进天明嘴里阻止他开口“哈哈,天明,你三师公才说了食不言,快多吃点,你不是最喜欢吃烤山鸡了吗?”
没再听见周围人的说话声,纪婳念松了口气,简直想给自己的机智鼓个掌。
张良见着这一幕,觉得蒙着白绫的女子欲盖弥彰的样子颇为有趣,他握着茶盏,唇角微勾。
过了一会儿,纪婳念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面前晃悠,她侧过头无奈的说:“天明,你在做什么?”
见她转头面向自己,他很是震惊的对少羽说:“少,少羽,她不是瞎子,她看得见我!”
少羽有些无语:“纪姑娘真的看不见。”
天明表示不相信,举起手指在纪婳念面前比划,问:“这是几?”
青未顿了顿,“这个小孩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纪婳念点头道:“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不免叹了口气将他乱晃的手按下去:“天明,我真的是个瞎子。”
天明更慌了,急急道:“你骗人!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还给我添菜的?”
纪婳念疑惑,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她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就失明了,也就在几年前才恢复过来。况且她还有系统和灵力在身,自然对她没什么影响了。
但这些肯定不能同他说,想了想决定保守的回答:“这叫女人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