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拿着木仓不断射出子弹的男人被带得朝后一倒,知子躲在死尸身后,扑到摔倒的男人身上,另一只袖口里的军刺也直直地刺入他的颈动脉。
两具尸体叠在一起,鲜红的血液涌出,染湿地面。
知子弓着身体,单手撑着,仅仅只是这一点运动量,嘴巴里就不断上涌着铁锈似的血腥味,身体如同破炉箱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很快,她就像是缓过神来了,伸手艰难地拔出了两把染红的军刺,起身迅速地离开了。
知子步速很慢,绕过好几条小巷,喘气声终于变小了下来,只是脸上泛着剧烈运动后不正常的潮红,手臂还酸痛无力。
她顿了顿,从风衣口袋里找出一条还干净着的蓝丝带,系到了纤细的手腕上。
蓝丝带沾上手腕上未擦拭的血液,被染成了深色。
她走进了一间破败的小屋子。
屋子里聚集着一群衣着破烂的小孩子,若是忽略掉知子身上的血迹,她一身干净整洁、没有缝补痕迹的衣服倒是与这里也格格不入。
孩子们的首领是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孩子,黑发由发根到发尾,逐渐变成苍白的霜色,模样倒是俊秀,可惜和知子一样是病秧子体质,不断地咳嗽着。
知子和他灰黑的眼眸对视上,表情柔和下来,朝他笑了笑,“都在路上就处理掉了,请快点开始吧,我的时间稍微有点紧张。”
瘦小的小姑娘帮她端来了一杯水,杯子洗得干干净净,只是杯口凹凸不平,只有一小块还算是可以下口的地方。
知子朝她笑了笑,从风衣口袋里摸出几块劣质的糖果,递到她手上,“谢谢银。”
小姑娘接过糖果,朝她摇了摇头,“不用谢。”
落在知子身上的目光越发地带上些敌意起来,伴随着咳嗽声,嘶哑的喉咙像是在透支生命一样,十一二岁的小少年面无表情地和她说话。
“荒霸吐的传言,复活的港口Mafia先代首领……”
“「羊」的人今早又去偷酒了……”
“最后一个消息,我们有人看见了手上带着蓝丝带的人和GSS在一起,至于是谁,你要给平时的两倍药品。”
知子的目光扫过这一间小屋子里生病受伤的小孩子,朝他点了点头,解下背包,把他要求的药品全都拿出来放到了桌面上。
几分钟后,从巷口走出的知子脚步略缓一下,然后顿在了原地。
白毛男人像是等着她自投罗网一般,站在巷口微微笑着看着她。
「上午10:52」
知子清晰明了地感受到自己的唇瓣被蹂/躏得稍稍有些红肿充血,伴随着轻微的刺痛感。
对方却仿佛对嘴唇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一样,视线也流连在其上。
“你叫什么名字?”
停顿许久,五条悟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
……打不过。
根据贫民窟的生存经验,他这一身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出黑市的时候肯定被盯上过。
但现在……身上一点战斗痕迹都没有。
知子放弃似的垂下了握着军刺的手,听话地缓慢开口道。
“中原知子。”
“嘛,我叫五条悟。”
自我介绍了一番,他毫不在意地收回了手,继续说着话,“你身上有很浓重的「残秽」。”
“残秽?”
知子朝后退开两步,反问着他。
“简单来说是由咒灵留下的。”
五条悟朝上推了推那副圆框墨镜,将眼睛遮挡起来,“而咒灵则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所诞生的。”
“我只是想打听点消息,知子别这么害怕嘛。”
五条悟自说自话着,朝前两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强行把小姑娘揽到了自己身边。
“可以给报酬的哟。”
“……我身上很脏。”
“呀,不用自卑。”
五条悟拍了拍她纤瘦又孱弱的肩,手掌隔着几层布料都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支撑着皮肉的骨,只要握住仿佛就能轻易捏碎一般。
墨镜下的蓝眸透出几丝暗色,语气却全然维持着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招人讨厌。
“反正也不会弄到我身上来嘛。”
“而且,那东西的「残秽」实在是太恶心了,让我来帮知子清洗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