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她简直身心舒畅,从晨起?便开始隐隐作痛的小腹也不痛了。
与她相反,白翊的面色顿时变得很?可怕,嘴角拉成一条线。
他从地下?捡起?那封和离书,看完气?得笑?了出来,“夫人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练字的时候灵感来了,顺便就?写了一封。”
蔚清茶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白翊,你可还记得,当初求娶我的时候,你说说过?什么话么?”
“你说此生唯我一人,决不食言。”她一字一顿道,“你扪心自问,你做到了么?”
“自然。”白翊肯定道,“我今生唯你一人,决不食言,绝不纳妾。”
蔚清茶抓到了他话里的漏洞,“什么意思,绝不纳妾?”
除了纳妾,其他招惹的就?不算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白翊是个这么能花言巧语的人。
白翊缓缓迈步过?来,表情恢复了温柔,他眼?神真挚地望着蔚清茶,“珍儿什么的,我从不放在眼?中,清茶,为夫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别闹了,好么?”
他把?手?中的和离书撕碎,碎片拢好,丢到了浸满了墨的砚台中,瞬间把?纸片染成了黑色。
蔚清茶对这幼稚的举动不屑一顾,“尽管撕,你撕一封,我写一封。”
“那我就?撕到最后一封为止。”白翊的表情充满决绝,“今生,你永远别想离开白家。”
说完,白翊缓了语气?,“夫人累了,好好休息,等你想开了,我再来看你。”
他留下?这句话,便转身出门。
蔚清茶气?得眼?前发?黑,抄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
她的手?被气?得发?抖,准头却出乎意料的好,直直朝人后脑而去。
白翊意识到不对,侧了侧身,却依旧没?能躲开,海碗那么大的松花石砚台咚得一下?砸在他肩上,墨汁四溅,白翊身上的白袍瞬间洒满了墨点,被他扔进?砚台里的碎纸片也吧唧一下?掉到他身上,糊上了一大块墨团。
白翊闷哼出声,扶住生痛的肩膀,不可置信转头,“你疯了?”
门外?守着的珍儿一直在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听见有什么东西落地,声音还挺大,敲了敲门道:“公子,少夫人?”
门从里面被推开,珍儿马上退了两步,向?捂着肩膀,脸色阴沉不定的白翊行礼。
“公子……您的衣裳?”她看见狼狈不堪的公子,简直惊呆了,“您的肩膀怎么了?”
“我没?事,刚才不小心磕了一下?。”白翊有意瞒下?蔚清茶动手?的真相,回头看了一眼?,“看好少夫人,若没?事,别让她出去。”
珍儿惊讶道:“您的意思是,要软禁少夫人?”
“你敢!”
听到说话声的蔚清茶急忙赶出来,怒火之下?口不择言道:“你这么做,就?不怕我把?你与表妹的事说出去么?!”
“那封信,果然是夫人的手?笔。”白翊笑?了,想起?那封夹在书的信。
早该猜到了,不是么?
从来都是他联系对方,对方传来的邀约,他从来无动于衷。
柳湘月知道他的习惯,就?算再期待,也不会突然给?他传信,还是在两人的另一半都在的情况下?,邀请他出去见面。
熟悉柳湘月字迹的都有谁?
与她新婚的江世子对她并不上心,五公主更是看不上她,也不会模仿她的字体?,唯一会做这件事的,只有蔚清茶。
就?连当初,柳家没?请女先生教柳湘月练字,她的字都是到了蔚家,蔚清茶亲自督促她练的。
这件事是谁做的,根本不难猜,只是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罢了。
最开始只是见她痴恋于自己,像一团扑火的飞蛾,便是下?场是焚烧殆尽也不放弃,起?了点兴致而已。
但他心上只有一个人,婚期将近,他怎会与心上人的表妹扯上干系。
他满心欢喜地送未来夫人首饰衣裳,叫她出来玩,却也发?现,蔚清茶虽然答应了与他成亲,却仍旧放不开,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是不喜欢他的。
白翊也觉得没?事,就?算是一块冰,总能捂热的,可大婚那日,他亲自扶着她回房,蔚清茶依然还是对他很?是疏离,隔着一层婚服,他都能感受到她肌肉的僵硬。
白翊随她回了婚房。
他自然知道她的身子不行,就?算大婚之夜,两人也要分房睡。
只是揭开红艳艳的盖头,看到她羞涩的面容,他忍不住开玩笑?,说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