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暂且无碍了。”太医给江晔把了脉,提醒道?:“不过世子这病需要静养,受不得刺激,平日还是?要注意一些。”
“太医说得是?,是?我与公主一时口无遮拦,世子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蔚清茶一脸愧疚,若不是?她没阻止五公主说那些话?,江晔也不会被气到发病,那种话?……是?能当面对?一个男子说的么?
五公主一脸别扭模样,很不想承认自己错了,看到床榻上故作虚弱的男子,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戳穿他。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明明江晔活蹦乱跳,都?能独自一人爬上黑夜的后山,腿不疼气不喘的,怎么就能因为她说的一句话?,气成这副虚弱模样。
她很怀疑,这病秧子该不会是?想博取蔚清茶的同情,故意装病吧?
五公主露出?怀疑的神色,看向苍白着唇色的江晔,江晔对?上了她的视线,突然咳了两声?。
五公主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果然,下一刻,江晔虚弱着替五公主解释,“请各位千万别误会,在下病情不太稳定,是?我一时激动才?会病发,与五公主毫无关系……”
他这话?一出?,五公主就感觉要遭,无论是?扑在床榻边上正在哭的江家小厮,还是?正在写脉案的太医,都?把视线悄悄转向了她。
甚至连她自己宫中的宫女,都?忍不住看了过来,显然也是?觉得,以自家公主的脾性来说,做出?这等事完全在意料之中,一点?都?不惊讶。
五公主纵横宫中多年?,从来都?是?她给别人委屈受,何曾受过别人的委屈,一时间气得头脑发闷。
她忙不迭看向蔚清茶,想知道?她怎么想的,别人误会也就误会吧,反正她名?声?一直就不大好,这事儿传出?去也不过增添一条欺负老弱病残的跋扈事迹,重要的是?表妹怎么看她。
结果让她眼泪都?要委屈得掉下来了,蔚清茶连个责怪的眼神都?没有,她正微微弯腰,站在床边,轻声?关心着江晔的情况呢,那小心翼翼的态度,让她看了心里直泛酸。
江晔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一边回应着蔚清茶的话?,一边用暗含着得意的眼神随意撇了她一眼,仿佛身为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藐视一般。
五公主差点?以为见到了什么宫斗现场,宫里的娘娘都?没你会争宠吧!
那两人一个关心,一个享受着关心,根本?没有五公主的事儿,气得她狠狠白了江晔一眼,甩着袖子出?了房门。
“世子这身子眼看才?好了些,却又发病,”蔚清茶眉眼间忧虑重重,“我替五公主跟你道?个歉,她有口无心,孩子心性,决不是?故意要气你。”
“我自然知道?,并未责怪公主。”江晔笑得十分温柔,唇色比纸还要苍白,看着可怜得紧,偏偏反过来安慰着她,“你别担心,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会让父亲追究,江家的下人也不会出?去乱说。”
蔚清茶自然担心五公主嚣张跋扈,害他病发的事情传出?去,所以想借着自己与他的这点?情谊,求他别责怪五公主。
她知道?自己很是?无耻,明明是?五公主说了不中听的话?,气病了人家,她却还让人家别追究。
毕竟人嘛,总是?偏心的,她与五公主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名?声?再恶劣一层。
如?此?,便只有委屈江晔。
但见他真的如?此?善解人意,为她和五公主着想时,蔚清茶又忍不住自责,她怎么可以对?他如?此?残忍。
才?缓过来,江晔的脸色白得透明,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养回来的气色几乎全无,似乎又回到了刚刚醒来,一步三喘的时候。
他还是?太瘦了,这些时日虽然看起来健康了些,却没长?多少肉。
这样虚弱的人,还要反过来安慰她,蔚清茶心里既内疚又心疼,“我府上虽然没有可以医治你心疾的神医,但厨子的手艺很不错,一手药膳做得很好吃,又能强身健体。”
看江世子这胳膊瘦的,可得好好补补。
“若你不嫌麻烦,我便让蔚家的厨子做好了给你送过去。”蔚清茶顿了顿,觉得这样似乎太打眼了些,她大气道?:“或者把药膳方子给你也成,让你家厨子学一学,也能做得差不离。”
“药膳?在汤里放药材?”江晔似乎皱了皱眉,好似有些抵触,“那不是?很苦?”
“当然不会了,这可是?我家独一份的药膳方子,不仅不苦,汤还极鲜美呢。”蔚清茶有点?想笑,挑了挑眉,“不过没想到,世子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怕苦。”
“我自小便把药当水一样喝,几乎每日口中都?是?苦的,饭食吃起来也夹杂着苦味。”
江晔语气平淡的,说出?的话?却很是?心酸。
蔚清茶调侃的笑容从嘴角消失,同情地看着他,很有惺惺相惜之感,“那世子跟我还挺像。”
江晔奇怪地看着她,“什么?”
“我不是?与世子说股哦,小时候落水一事么。”蔚清茶云淡风轻地一笔带过,“我那病根便是?从那落下的,小时候比现在还要严重的多,几乎日日喝药,只记得那时肚子里全都?是?苦涩的味道?。”
蔚清茶又怕苦,可为了身体,不得不捏着鼻子把药灌下去,连打嗝都?是?苦味,饭也不想吃,一吃就要吐,把药吐出?来了,还得继续喝。
如?此?反复,折腾的小女孩身子更加虚弱。
蔚清茶说起来的时候还想笑,“我娘看我那样心疼得不行,说什么也不让我再喝了,便想了许多别的法?子,比如?把药做成丸子服用、熏洗药浴,或是?制成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