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叶萱狂呼一声,冲将过来,只见他脸呈痛苦状,嘴张得大大地却没有呼吸气声,望着她的两眼充满了憎恨的情绪,她来不及想他那眼神的意义,上岗前的培训告诉她:哮喘,大少的哮喘发作了!怎么办?药,扩张气管的喷雾剂,她每次给大少换衣时都要放一瓶在他上衣袋里的那小瓶。深吸一口气:“药!”,边说边伸手在他怀里找,上上下下摸了空,她怔住了,忽然转头冲出门,慌急中重重地撞在循着声响进来的大飞身上,顾不上呼痛,叶萱推开大飞直奔出去。
“大……”,大少颤抖着向大飞伸出手,大飞正准备抱起他往楼下冲,叶萱“飞”了回来,手里抓狂般撕扯着一瓶药的包装,然后粗暴地推开挡住了她的大飞,左手托起大少的头,右手将气雾剂喷入他嘴里,一下、再一下,“吸…..吸得进去…..去吗?”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都连不成话了,渐渐地,大少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下来,脸上的痛楚也开始放松,他大力地咽入几口药,然后捉着叶萱的手将药瓶推开,更大力地呼吸了几口空气。
“大飞,快去把车开到电梯口来,叫保全进来把大少抱下去。”看见大少逐渐正常的脸色,叶萱这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转头向大飞说。
“不用了,”大少摆摆手,他明白叶萱准备送他去医院,没这必要,这病打小就跟着他,他比谁都清楚发作起来只有那药才能救命,否则,就算叫救护车也晚了,“扶我到椅子上吧!”
大飞急忙走过来合着叶萱一起将大少抱回躺椅上,“大少,您确定可以不用去医院吗?”他问。
“不用了,”大少无力地半闭着眼睛躺在椅子里说,“我累,大飞先出去,你,留下来。”
叶萱与大飞对望一眼,大飞耸耸肩,传递给她一个没关系的表情,叶萱这才没再坚持要去医院,将毛毯重新盖在他身上,正准备去里间拿张毛巾为他把满头的汗擦去,却在大飞的关门声同时,骤觉左手被他使劲地抓起。
转回身,她的眼睛迎上了那两道凌厉的目光,只见刚刚才从痛苦中恢复过来的他冷冷地开口:“说,为什么不把药放到我衣袋里?”
她深吸口气,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提问,似陷入回忆般用右手揉着太阳穴说:“昨天晚饭后,我进房问您明天穿哪套衣服,您当时正在和怡姐她们在谈事,说随便,只要是西服就行。所以……,我就抽了这套浅灰色的熨,我怕……深色的衣服会衬得你脸色过白,熨完之后,你们还在谈事……,我就把您的手机拿出来充电,钱包……钱包放西服内袋里,药,我当时还掂了掂,心想打来时就没换过这瓶药,得问问方嫂有没有过期,然后就也放在内袋里……”。
念及此,她抬起头对视着他,用无比清晰的声音大声说:“我肯定我放进去了的,和钱包放一块在”,同时,大力挣脱开被他抓着的左手,伸向他胸前,一掏西服,钱包在,没药!
他看着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听着她喃喃地说:“不可能哇,我明明放进去了的,放进去之后我还拍了拍的……”
“既然你已经放进去了,那你今天的药是打哪来的?”他有些不忍再深究第一个问题了,但还是想把事情搞清楚。
“这药是我后来看见方嫂那有多,就又问她要了一瓶,心想性命攸关的事,多放瓶备用的在我包里感觉稳妥些。对了,”她兴奋地叫起来,几乎吓了他一跳,“您可以去问方嫂,这瓶不是您那瓶,是我的那一瓶,是多出的一瓶。您看是新的,包装都是刚刚才撕的,包装纸还在这里。”
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令得叶萱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了,转念,她又迷糊了:“可您的那瓶呢?我肯定是放进去了的……”。
“好了!”大少已然明白相,打断她的话,闭上了眼:“这事就到此为止,交代大飞不要传扬出去。让我睡会,二十分钟之后叫醒我。”
无视中,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感觉到一方毛巾在额头、颈下游走,一只手伸进他胸前,放了个硬硬的东西在里,拍了拍,再听,没有关门的声响。他忍不住睁开眼,只见她踡在沙发上玩手机在。“你怎么不出去?”他问。
“我……我没见过您发病,太可怕了,我当时要陪着你的感觉是对的,今天太可怕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还是呆这放心些。您睡吧,我不会扰到您。”叶萱拍着胸脯,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大少忽觉胸口暖洋洋的,望着她,什么也没说,慢慢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