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Dina那样?”她声音更低沉了些。
“是的,象她那样!Dina是我还在营业部时从其他银行挖回来的,三年前调去给爸爸做文秘工作,你上任后我觉得需要位老手扶持,才向爸爸要了回来给着你。怡心不清楚这些,她以为,没有她用钱打动不了的。”
闻言,叶萱怔住,Dina是他亲自“挖”回来的?他是五年前接管瑁辉的,而Dina在公司已工作了六年,换句话说,他还未接任时就开始布棋了!记得大飞曾含糊地说他以前曾有过助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如果自己没猜错,这个助理定是Dina,出于“革命”需要,他把Dina给了董事长陈先生,自然,Dina跟着董事长这三年时间,也替他传递了三年的重要内参,而今,再次出于“革命”需要,Dina搁在了她身边!
难怪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多问却随时洞悉一切。
难怪她的手机他运用自如。
难怪Dina会在关键时刻指点她。
叶萱的背僵直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放开了他的手。大少也不再说话,目光中没了昔日的精光,唇角抿得紧紧的。和他相处那么久了,叶萱知道,他唯有在紧张时才是这般表情。
你紧张作甚,该着我紧张才对!她在心里暗自哀叹,原本一直不忿陈家长房一脉对着介残疾人都营营计算,对他是由怜至护,由护生爱,而今明瞭了一切,细究起来,陈怡心身为长房长女,论聪明论能力,丝毫不输于男子,然大少却能以残疾之躯始终傲居她之上,当中的手段与谋划,谁又会比谁少?
心念百转间,敲门声响起,叶萱舒口气:“大飞回来了!”自去开门,不再看他。
给大飞抱出被褥,安顿好,随着他自看电视。叶萱没转回卧室,她伫到了阳台,任由尚带着寒气的夜风袭来。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知道的事太多,她的小脑子的确有些难以承受。
首先,大少肯定已不再是她想象中那样被动的!远的不说,单眼下协议这事,哪一步没在他的掌控中?怡心她们自以为的成功,现在看来,几成笑料,他,倒是真真担得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八字。
其次,其次不就轮到了她?叶萱双手环抱住肩,紧紧身,由始至终,他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合着Dina两人象看戏一样看她为着这项目忙进忙出,最后一刻,依然没省掉拿掉包协议试探她这一环节。费云军的那番话再次浮了上来:“……人家那点心思你也通透?真是端着真心在,还是,不过图着你目前有利用价值而已?”一时,口中苦得难受
胳臂处有东西触来,转头一看,大少滑着轮椅已到跟前,只手递了件外套给她:“风大,披着吧!”
“你出来干嘛?药滴完了?”叶萱惊跳起来,见他衣着单薄出来,心疼得抓起轮椅便要往里屋推,手摸着轮椅的那刻,心念忽闪,似已有决定,接着,更多的苦涩涌入口中:这个赌注,会不会下得太大了点?
大少是将针头拨掉出来的。捡起地上正在点点滴着药水的针头,叶萱恼怒地望向他:“至于吗?你叫我一声不就得了。”
他没答话,刚灌了点冷风,捂着被子暖身子在,心不用暖了,交给她,她自会比自己呵护得更好。
“你明儿个早上把手上的事安排好,下午开始住院去。”她恨声说,手下,却轻轻抓去他打针的那只手,见手背上的针眼还渗着血,赶紧给摁上根棉签。
“叶萱。”
“嗯!”
“你别怪我,这事不是故意要瞒你,怡心是个精明人,稍有疑虑,别说瑁辉的股份,就连新柴氏的股份她都不可能放,你想想,为着点个人私利,她不惜教唆着单辉拿瑁辉的利益作交换,可不可恼?如果这局扳不回来,瑁辉和我,不白损失了吗?”
叶萱眸中一惊:这次高息揽储的风波也不是平地起浪?难怪之前她就觉着不对劲的,现在细想来,定是他们要大少分心之举。豪门争斗,惊心动魄至斯,也不知,自己的决定下得对不对?她有点惘然地顿在了那。
“收购款你不用担心,回公司我就把钱转到你户口上。”大少揉着胸口说,那里隐隐有些作痛。
她没有说话,走到写字桌间抽出张纸刷刷地写些个内容,递给他。
大少扬纸一看:股权转让协议!
不需他多言,叶萱懂,自己不过是二传手、前台工作者,那13%股权的真正持有者,是他。
大少递还给她,表情平淡地说:“手写的不规范,改天我让欧阳拟份正式的出来,你再签字确认吧。我胸口有点疼,有没有止疼药?”显然他不想在这问题在深究。
他很少呼痛的!叶萱抛开了林林种种的猜疑、彷徨、顾虑,俯下身,见他脸色确实越发难看,忙颤声说:“咱们也别等明天了,现在就住院去吧。我去叫大飞。”
“叶萱,”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几近哀求:“今晚我哪也不想去!我说了,就让我,偶尔随随性,好不好?”
这一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抗拒住他如此这番的神态!
叶萱吸口气,硬着心肠拿出副坚定相:“那,说好了,明天一早就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