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魔干脆道:“我们才是修道正途!”
瀑布近在眼前了。
唐樱实在没忍住,一边笑一边咳。
火魔恼怒不已,在景泓手中挣扎,挣不过,只能恶狠狠瞪她:“你笑什么?你觉得你们是正统吗?你们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蝼蚁!只寄希望于百难千折之后的所谓飞升!谁知道‘上?界’是什么样?谁知道飞升就是好?说不准只是换个地方死罢了!在此天下,只有我们魔族,走的道路是正确的!我们就活在这花红柳绿的世?界,永远活着,享尽风光……”
景泓打断道:“享尽风光?我看?是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
“迟早有一天人人都会修魔,迟早有一天,人人都会为成魔而不顾一切!”火魔还?待长篇大论,景泓丢垃圾一样将她扔进瀑布中。
瀑布水流哗啦啦的,隔着老?远,唐樱就能感?觉到那冲击力,火魔被瀑布兜头浇灌,身上?火焰倏地一灭,冒出黑烟来?。
唐樱:“噗。”
火魔气得直叫:“我定要?将你们烧了!”
景泓朝唐樱一抬下巴:“去吧。”
他将火魔丢在瀑布下潭水中的石头上?,那块大石头被瀑布日夜冲刷,中间已经凹下去一块,火魔想爬起来?而不能,她脊椎还?没完全愈合,巨大的水流力量更让她无法抵抗,只能半淹在石坑里,可怜兮兮地浮沉怒骂着。
景泓将唐樱放在石沿。
唐樱刚才被掐得脖颈还?作痛,不可否认,她对火魔有些许惧意,只能深呼吸一口,咬咬牙上?。
她靠近火魔。
伸出手,灵气涌到手上?,接着是一层金光,耀眼夺目。
火魔呆了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别过来?!别——”
唐樱的五指刺入她的胸膛。
抓住她的心脏。
火魔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她冰凉的手冒着蒸腾白气,抬起来?握住唐樱的手腕,跟着唐樱的手一起插进自己的胸膛中,触碰到那活蹦乱跳的心脏,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然缩回手,说:“不可能!两万年?前我就没有心了!不可能!这是什么?!这是你放进来?的是不是?!”
火魔仓皇抬眼看?向唐樱,她的眼睛很漂亮,是桃花眼,瞳孔火红,睫毛也是红色,此时流露出万分的茫然。
唐樱轻轻地说:“这就是你的心啊。”
她手掌合拢,用力。
火魔的心脏在她手中化为齑粉,金色的镇魔阵层层叠叠如涟漪般铺展开?来?。
唐樱闭着眼睛,感?受到身上?暖洋洋的,灵气温养她的经脉,她觉得有一种奇怪的饱腹感?。
神识内视,下沉到丹田。气旋搅动,如有实质,因?而艰难堵塞不已。
好像是最近两次镇魔,灵气吸收得太?多了?唐樱不自觉嘟囔出声。
她身在局中,未能看?透,倒是镇魔阵外?,景泓看?明白了。
是要?突破了。
但还?差一点契机。
他随手摘了片树叶,弹指飞叶,将这一点契机给唐樱送去。
唐樱只觉得自己一个晃神,就坠入了奇异之境。似梦似幻,似虚似实。
她站在万和楼外?,看?着善魔和火魔走进去,便也跟进去。
善魔看?着较为年?轻面善腼腆,火魔则更像个脾气火爆的姐姐。他们落座点菜要?酒,正吃着喝着,隔壁桌不知怎的,吵了起来?。
甲说万和楼这道醉蟹,烧的不如你夫人烧的好吃。
乙说是啊。
忽而一顿,你怎知我夫人会烧醉蟹?这是她家?中祖传手艺,从来?只烧给我吃过。
甲愣住,结结巴巴地说,哦,是吗,这样吗……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乙见他如此情态,哪还?猜不出事情如何,他怒道:好啊,我将你当作朋友,你竟背着我与我妻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甲说荒谬,绝无此事。
不仅如此,他还?一手指天,赌咒发誓,与乙妻绝无苟且。
乙连连冷笑,说那你解释解释醉蟹。
甲眼珠子一转,咬定是乙妻烧给他吃,他不知什么内情,也没做过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也是乙妻对他有意思,他绝没应过。
这时,善魔转身,到了两人身边。
周围已有许多人在看?热闹,善魔笑眯眯地问乙:“你一定想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吧?”
乙说:“你有办法?”
善魔说:“有。”
甲说:“有什么办法尽管使出来?!我不怕!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善魔从宽袖中拿出一只青瓷罐,说:“罐中有两只虫子,一只名?善,一只名?恶。你将手伸进去,把?你做或没做的事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若你说的是实话,善虫便会咬你一口,然后松开?,你能安然无虞地活下来?,若你说的是谎话,恶虫便会咬你一口……”
看?热闹的人问:“咬了会怎样?”
善魔微微一笑,有几分天真:“会浑身溃烂而死。”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齐齐后退一步。
甲额上?已经沁出冷汗。
善魔说:“你二?位要?试一试么?”
他看?向乙:“想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有时得拿自己做筹码,才有说服力,你问他一个问题,他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诚实作答,或生或死,公平。”
善魔眼中闪过一道浅浅的光。
乙犹豫少许,咬牙道:“好!”
善魔笑道:“那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