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一声令下,常安直接傻眼,内心分外抵触的问:“世子您哪里不舒服,是现在就叫吗?”
他简直不想承认世子待一条狗比待他这个从小跟到大的贴身随从要好。
“你说呢?”魏珩很不想讨论这种听起来很蠢的问题,那会显得他更蠢。
常安从世子眼里看到了嫌弃,顿时觉得自己跟一头畜生过不去有些掉价,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爷,这畜生和人不一样,它就算有点什么,太医也未必看得出来。所谓术业有专攻,小的认为找个懂畜道的人,可能看得更准些,再说小的瞧它精神十足,可能也没啥大问题,有也是吃多了肉撑住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狗子一声震天的吼叫,似乎非常不满,不能讲话就用叫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一双金色瞳孔目不转睛地看着常安,吓得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声音也有些颤。
“爷,您看它这么凶,要是把太医咬了,可就不太好善后了。”
太医虽小可好歹也是个官,一个处理不妥当,很容易落人口舌。
本来世子爷在外的名声就不是那么美,凶残杀神,一战诛杀敌军五六万,让敌人闻风丧胆,也让百姓不寒而栗。在常安看来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拼死了保家卫国,还被国人忌惮到提到世子爷脸色就变。
世子继续保持他的高冷沉默,盯着狗子的眼神讳莫如深,似乎在用另一种无声的方式训示调皮的宠物。然而霹雳此刻心不在焉,缩了缩壮实的身躯冲世子低低叫了声便转身蹭一下又跑回了竹林里。
常安抓紧时间上眼药:“爷,您瞧,这狗野性难改,您在这里它都跑,可见它对您并无服从的意思。”
“跟着它,看它往哪里跑了。”
世子乌目幽沉,话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常安小心翼翼地问:“那要是它抵抗,不肯跟小的回来,要不要捆绑呢?”
最好乱棍打死算了,免得他没日没夜的操心。
话一出,就见主人寒光森森的双眸利剑般的射向自己,常安浑身一抖,苦哈哈地躬身低头:“小的会尽量想些温和的办法的,请世子爷放心。”
内院,灵犀站在花架子前,手捏着盆栽的枝叶折了又折,脸上写满了不可言说的心事,想到庆仪郡主离去时对自己的警告,她就寝食难安夜不难眠。
“下人该有下人的分寸,不该妄想的那是把心捣碎了千痛万痛也不能想,高门大户最重体统,正室还没进门,伺候的婢子就大了肚子,那是不识抬举下贱无耻。若我未来夫君有这样的房中人,我第一个不容,不说打死,至少也得打个半死不活。”
庆仪郡主身份贵重,在肃州就是公主般的存在,性子养得又娇又跋扈,教训下人那叫一个理所当然,惹到了她什么狠话都放得出。
灵犀当时听得已经是冷汗直流,内心惶惶神思不宁,脑海里不禁浮过菀娘之前说的话,就如同预言般在下一刻应验了。
她果然还是在内院呆得太过于安逸了。
没有正经的主子,这里俨然成了属于她的一方天地,平时又有丫鬟婆子奉承讨好,她便逐渐迷失了自己,甚至差点忘了身为婢女的本分。
反观蓝嫣就比自己理智清醒多了,规规矩矩做事,从不刻意往世子跟前凑。
不说整个王府,便是世子院里上上下下提到她都得夸上一句,而自己呢,却在为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灵犀迟早要被世子爷收入房中而沾沾自喜。
她必须立个靶子,让自己随时都能看到,时刻提醒自己危机的存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菀娘就是很好的人选,虽然她很想给这不识好歹的小丫头一点教训,可所有丫鬟里有能力做她挡箭牌分散郡主注意力的就只有菀娘了。
菀娘是王妃赐下的,假如郡主将来真的嫁了进来,第一个看不顺眼的必定是菀娘,她躲在菀娘背后将会安全不少。
“阿切!”菀娘狠狠打了个喷嚏,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头,暗忖谁在想她或者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