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拥着贾母进入藕香榭内,只见平栏杆外放着两张竹案,一个上面设着杯箸酒具,一个上头设着茶筅茶盂各色茶具。此外,另有几张圆桌子摆放在亭内,各色应季瓜果,精致小巧的糕点,刚沏下茶水等一应俱全。
见此情景,众姐妹便一下顽笑开了。
说笑了一会儿子,便有小丫头,陆续的奉上了甘爽的桂花酒、果子酒和秋日里肥美的大闸蟹。
“老祖宗,怎么?今日并不见宝玉哥哥,我记得她一向最爱这等热闹的?”史湘云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说起来,她从刚才来,就不见宝玉哥哥,他这个人,最喜在内帷中和一众的姐妹说笑,今日这个场景,他不过来,还真是有些奇怪?莫不是有事出门去了。
贾母笑道:“宝玉他倒是极想要过来,只是前两日在他珍大哥哥那里,吃了一杯酒,伺候的奴才又不经心又吹了风,便有些头疼,如今还没好利索,我便让袭人拘着他,不许他过来,要是再有个不好的,可不是顽笑的。”
“我就说,宝玉哥哥那般喜欢热闹的性子,怎么会不过来凑个热闹,原来是有这个原由在里面呢!不过既然宝玉哥哥身子难受,等这里过后,我便去宝玉哥哥那里瞧他一回。”史湘云恍然一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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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这里热闹了。宝玉却在院子里生着闷气,任凭袭人,晴雯、麝月、秋纹等大丫头,怎么哄都没用?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贾母以他身子没好全,恐又生了事,不让他参加宴会。
经由一众丫头连续的开解后,宝玉心情仍旧不渝,正午时分,连饭也只是匆匆的吃了两口,便丢下碗,胡思乱想一番,便躺在榻上睡着了。
约莫午时三刻左右的时间,王熙凤命丫头人给宝玉送来了几个刚下蒸锅的大闸蟹,不过却嘱咐袭人,让宝玉不可多食,浅尝即可,以免脾胃受不住。
袭人自然是点头应答下来。
“这两只我拿过去给宝玉吃。另还剩有几只,琏二奶奶嘱咐,让我们几个分吃了就行了。”袭人说罢,便端着盘子进屋去了。
晴雯素来最看不起袭人的做派,也和她最不睦,看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说:“她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充什么小姐?什么时候宝玉的东西,论到她来分配了?”虽然不服,但心中却知道,袭人是王夫人默认的,要与于宝玉做姨娘的,是以,在她们四个大丫头中,打从媚人嫁人后,她好似忽然间比她们几人,更为受到宝玉的依赖,待她极为的不同,为此,连带着老太太和王夫人也对她另眼相看几分,她便接着这个契机,掌管起宝玉身边一应金钱等管理。
秋纹看着袭人的背影,冷笑说:“她也不是一天两天是这般做了。理她这个做什么?我们只管吃我们的蟹,且让她自个去献殷勤吧!”
“秋纹说的一点没错!咱们还是吃些蟹肉,自己乐和乐和才是正经的道理。”麝月也开口说道。
宝玉身边的四个大丫头,看着亲密,其实都各自都各自的想法,只是因为宝玉从前两年开始,便对袭人格外的不同,看的晴雯,麝月和秋纹三人心中酸涩,是以,在对待袭人的态度上,三人保持着一致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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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贾宝玉在闷气中睡着,恍然间,又一次来到了教会他领略男女之情的那个地方,又碰了一样的事情,只是这一次,却是又换了个人来。
片刻,醒来后,察觉到自己的裤底一片粘稠不适,虽然已经和袭人领略过此事。但到底年岁不大,脸皮薄,此等事情,自然不好叫丫头过来帮他收拾,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梦到此事,先前已有过此次场景。便自己起身,想要寻衣服换了下去。
只是他从来都是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一应所需的东西都有丫头帮着打理。他寻了好一番,也没有找到亵衣。正想着要小丫头叫袭人过来,没想,就听到袭人的声音。
“宝玉可在里面?醒了没?”
“回袭人姐姐,奴婢刚去瞧了一回,宝二爷还没醒呢!”回答说话的是宝玉院子里的一个三等丫头绮霰。
宝玉听到袭人的声音,立刻扬声喊道:“袭人,我醒了,你且进来。我有事儿要嘱咐你。”
就听袭人应答说:“好,这就来。”而后又对绮霰说:“琏二奶奶那里不是办桂花宴,刚遣人送来了几只好肥的大闸蟹。我拿两只与宝玉尝尝,另有几只在那边放着,还有一些桂花酒和果子酒。你也且去尝尝鲜。”
绮霰高兴的应道:“如此,这里就麻烦袭人姐姐了。”
“你且去就是了。”说着就端着托盘,进了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