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门随即砰的一声关上,只留简白一个人在原地,微微喘息着平复有些紊乱的呼吸,站稳了僵硬的身体。待夏熙浑然不觉的‘放完水’又洗了手出来,见简白还在那里没动,竟屈尊降贵甚至称得上好声好气的问了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简白急忙摇头,并恢复之前的温柔笑容,露出开心且受宠若惊的表情:“谢谢小熙的关心。”
“谁关心你了?”本来还好声好气的夏熙突然就换了张面孔,声音里的冰冷能把人冰封,“你以为你是谁?”
虽然夏熙头回在夏家见到简白时的态度就是排斥的,哪怕当着夏老爷子的面照样对他嗤之以鼻,但这情绪变化的还是太快,叫人难以招架,简直将随心所欲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好像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只出于他一时的想法而已。
所幸简白已对夏熙的傲娇和毒舌有了一定的认识,没被夏熙的态度吓跑,反而升起了更强的挑战欲。声音和笑容都温柔无比,眼神也专注认真的像纵容闹脾气的孩子,“……嗯,小熙没有关心我,是我误会了,请你不要生气。”
被顺了毛,夏熙脸上的冷意又缓和下来,从上到下打量了简白一遍,有些嫌弃地皱起眉,“穿的那么少又那么丑,审美真是差到无可救药。”
简白倒没有产生任何恼羞成怒的情绪,只再一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四月初的天气本就多变,他下午来的时候还艳阳高照,转眼的功夫,外面就下起了细雨。衣服的确穿少了,自己也开始觉得冷,正想着医院附近的人力车和出租汽车不多,待会出去可能会淋雨,就听夏熙唤拾玉进来道:“把你之前给我带的那件披风拿给他,再让小徐开车送他回去。”
拾玉立即去柜子里将披风取给简白,敛秋则抬脚去通知司机小徐。夏熙的语气里充满了傲慢和挑剔:“把它披上,人长的丑就要把自己盖起来,这件披风也和你一样丑,正好配你。”
事实上,简白的长相虽不如夏熙那般完美无缺,却极为清俊耐看,配上常挂在唇角的温和笑容更是赏心悦目,绝对和丑搭不上边。那件披风同样如此,一看就知其价值不菲,是最上等的黑色皮料,走线干净利落笔直均匀,领口上深灰中带白尖的水貂毛奢华又大气。
简白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前所未有的暖意从身上的披风一路传到了心里。待披好披风后抬起头,正好撞入夏熙远远投过来的眼眸。
屋内的光线开始随着天光而变昏暗,衬得夏熙原本清如水镜的眼中魅影重重,分外蛊惑,竟让简白的心跳莫名变快,下意识开口:“小熙,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夏熙没说话,也不知同不同意让他走,抑或又生出了什么不满意,只站在那继续望着他。眼中光华璀璨又看不出情绪,配上俊美面容,竟看得简白心跳更快,忙转过身,强自镇定的补了句再见就准备离开。
依旧没得到回应。
因此简白依旧摸不清夏熙的意思,却怎么也不敢回头。冥冥中竟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觉得自己一旦回了头,便会被吸入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里,永世不能超生。
已经不能超生的蒋大元帅几乎在简白离开的同时便赶了过来,可夏熙手上仍有好几份文件没有看完,只头也不抬的问了句:“晚餐想吃什么?”
这句平淡简单却宛如老夫老妻般的话让蒋战威涌上来说不出的欢喜,随即便答:“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元帅极力传达着我很好养的信息,夏熙仍没抬头,“饭菜还在弄,我也有点东西没看完,你先坐着等一下,自己打发一下时间。”
若蒋战威能稍稍动点脑子,便能看出夏熙的本意绝非是留他吃饭,而是有事要找他协商或办理。可惜他一见夏熙就智商全无,立即便像个等待下课的小学生一样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并偷偷朝夏熙的方向看,还以为别人都瞎了般瞧不见。
男人的性感形式其实不比女人少,像夏熙的性感就充满诱惑的气息,一举一动都透着隐晦难言的风情,而蒋战威的性感和他截然不同,比如此刻的蒋战威只穿着规规整整的军装坐在那里,衣扣都没有解开一粒,阳刚之气便强烈到不容忽视。健壮的胸膛和肌肉在军装的掩盖下仍清晰可见,全身上下处处坚硬如铁,却在望向夏熙时满目柔情。
当一个男人认真望着自己爱人的时候,便是他最有魅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