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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钟越(2 / 2)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接下来一个月没什么好说的,李念给白杨安排了各种培训,形体发声表演统统速成一遍,白杨起初不大情愿,这和他一步登天的明星梦差距有点大。

“你以为我想花这个钱啊?”李念并不给他好脸:“你要是科班出身,这些训练一样都不需要。关键你不是。”

白杨气馁起来。

李念继续打击他:“发声不行,台词也不行,站着还驼背,我就是想捧你,也得拿得出手啊!总不能拍个大头贴送去导演那说我们就是脸好!是不是?”

白杨委委屈屈地去上课了。

世安倒没在这种时候护犊子,只在课后关怀白杨:“李总是为你好,话说得也是太重了,一般不是穷急了的人家,谁把孩子送进戏班。”

白杨被他逗笑了:“科班出身不是戏班好不好?他是嫌我不是艺术大学毕业的。”

世安睁大了眼睛:“你还上过大学?”

白杨:“……现在大部分人都上大学。”

世安更加不可理解:“大学生还出来演戏唱歌,你父母能答应吗?”

白杨撇撇嘴:“就是因为我爸不答应,结果我考了个这什么粮食工程。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可怜天下父母心,世安不好说什么,只好叹气,摸一摸白杨的脑袋。

时间在李念的打击和老师的训斥中慢慢过去。圣诞节的时候,南京下了第一场薄雪。

那天白杨从排练室里出来,世安照旧在外头等他,旁边还站着笑嘻嘻的李念:“走,带你们去看妖艳贱货。”

李念把他们带去了1912,这是南京的三里屯和新天地,穷人富人都在这里淘开心。圣诞节的晚上自然人烟鼎盛。李念冒着雪,兜兜转转地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小酒吧。

是个清吧,圣诞节的晚上也没有搞什么热火朝天的活动。三人进门的时候,酒吧舞台上正有人在唱温柔的情歌。

三人慢慢找着位子,酒吧里灯光昏暗,灯光都被舞台上的男人吸走了,所有光都落在他身上。

这是个长发的男人,一头黑发柔软地披在身后,并不邋遢,反而十分飘逸。穿着低领的粗线衣,袖子挽在手肘,坐在钢琴前,隐隐约约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世安不是没见过美人,一眼瞥去,也觉十分惊艳。

真是美人,只是遥远地看着,已觉美艳不可方物,颀长却不柔弱,是雄性动物一般华丽的漂亮。

更难得他开口一唱,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是相当低沉的厚实声音,略略有些沙,在蒙昧的灯光里,更显得深情款款。

很久之后,世安才知道那首歌叫做SavingAllMyLoveforYou。

那时那刻,他可算明白李念为什么说白杨唱得一般了。

世安忍不住转头去看白杨,白杨一脸复杂地把头放在吧台上:“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世安就有些不好意思,“你也不比他差。”

白杨吐吐舌头笑了:“别,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他比我帅。”一面又向舞台上的男人露出憧憬的表情:“真的好帅。”

世安居然又觉得有点儿酸。

一曲唱罢,李念便向台上招手。歌手显然是认识李念,也朝他挥挥手,李念笑着叫他:“钟越!”

钟越轻盈地奔下台来。

李念给他空出位子,一面介绍旁边两个:“白杨,金总。”

钟越刚才披着头发,下台便把头发扎起来,用橡皮圈简单地束在一边,黯淡灯光下,是种雌雄莫辨的冶艳,一双眼睛黑得彻底,像什么灯也都照不亮的夜,一脸生人勿近的高冷。

世安觉得他简直像是一把好剑,带霜带雪,行来时一身的冷艳划破空气。

李念招呼他,他也就加快两步走过来,走到三人面前,忽而腼腆地一笑:“金、金总……你、你们好。”

真正意义上的开口跪。他一开口,另外两个都愣了。

钟越更加腼腆起来,“不、不好意思。”

原来是个结巴。

世安已经无声笑起来,钟越太漂亮了,谁也没想到是个结巴美人,倒让人觉得十分亲切。白杨更比他亲切一万倍,已经一脸仰慕地凑过去:“你唱得好棒啊!”

钟越高冷的脸上漫起两片红:“不、不怎么好。见、见笑。”一面求救地看李念。

世安把白杨捉回来,也笑看李念:“这就是你说的妖艳?”

李念得意地拧个响指:“怎么样?够不够艳?”

世安和白杨都用力点头:“绝代佳人。”

钟越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说得两面飞霞,世安在心里暗叹,只在书上看说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桃李冰霜。又看白杨,更暗暗在心里给李念叫好。白杨坐在钟越身旁,被钟越的冷艳一衬,真清纯绵软得像只兔子。

白杨被世安捉在怀里也不消停,狂轰滥炸地对钟越问个不停:“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呀?喜欢哪个歌手呀?你刚唱的英文,你喜欢听英文歌呀?李总怎么认识你的呀?你有多高?一米八五?一米八七?”

钟越好性子地挨个回答:“南……艺的,惠、惠特尼,是……是喜欢,”白杨问得太急,钟越脸都憋成了熟虾:“都、都是念哥……念哥帮忙,我、我才在这里……驻唱。”

说到李念,钟越又情不自禁地去看李念。

世安尴尬地把白杨捞到另外一边:“你说慢点,你这让人家怎么答你啊?”

白杨从世安肩上探出脑袋:“哎,小钟,咱们一起上去,合唱一首好不好?”

……这就“小钟”上了。

世安又觉得有点儿酸。

钟越好脾气地笑笑:“可、可以呀。”

白杨被他这一笑美了一脸。

真是太美了,什么邪魅狷狂风流倜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统统可以往钟越身上套,哪个字都不落空。

世安推开白杨的脑袋:“别胡闹。”

白杨并不理他,“小钟,唱什么,你来挑!我什么都会!”

钟越看了看白杨,又看了看李念:“我……我愿意……会吗?”

“妥妥的~”

世安被他这结结巴巴的“我愿意”吓了一跳。再回头一看,白杨已经拖着钟越往台上去了,才知道“我愿意”原来是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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