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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1(2 / 2)


孔先生偷偷给自己的旧主,太后,递信。信如泥牛入海,连太后都?不管她幼子?的死活了。

孔先生惶恐,这才知道刘慕恐招了大祸。他病急乱投医,求到?建业豪门?陆家,求到?陆二?郎门?前?。没想到?建业的郎君们现今都?对衡阳王的事避之唯恐不及,陆二?郎却答应了下来。

孔先生半信半疑。

并?不知,孔先生在建业城中的活动?都?被人监视。他才在陆二?郎府上见了郎君,次日就有人将这次会谈报于陈王刘俶。刘俶心中若有所思:竟是陆二?郎么?

陆二?郎的关系实在好探察。陆显的妻子?宁平公主刘棠,是刘俶的亲妹妹。刘俶在刘棠那里随意?问了几句话,想要为自己夫君遮掩的小公主支支吾吾,刘俶瞬间懂了。

刘棠着急:“哥哥,你别这样!我什么都?没说,我夫君什么都?没做啊!”

刘俶平静的:“我亦然。”

刘棠没听懂他的话,只好焦急的,在陆显回来后,将自己兄长来过的消息告知,唯恐误了陆显的事。陆显脑子?有点懵,以往陈王登门?,都?是直接找三弟,现在怎么就开始直接登自己的门?了?

陆显心中忐忑,虽然怕陆三郎嫌麻烦不肯相助,但怕刘俶借此生事,他只好去?登“清院”门?,求助陆昀相助。

陆昀虽然意?外竟是二?哥想救衡阳王,但是听到?刘俶的反应后,他扯嘴角,安抚兄长安抚得非常敷衍:“无妨。他正盼着你呢。”

陆二?郎更加糊涂了,但寻思许久,还是硬着头皮,想既然三弟也没阻止,那应当?是无妨。

……

皇帝陛下希望衡阳王死,然衡阳王本无罪,被关押在大司马寺中,狱官们都?不知该审些什么,如何给这位郡王定罪。

他们的长官,陈王刘俶,态度更是暧·昧。几日之后,不管衡阳王如何,刘俶都?不置一?词。下属们渐意?识到?此间微妙,纷纷绕开衡阳王这个大麻烦。

而既然是无法调解的矛盾,陆二?郎自觉做别的也没用。皇帝不可能松口,如他梦中那样,大部分?人都?希望衡阳王死了干净。衡阳王便是死了,碍于皇帝陛下的态度,连为少年?郡王吊唁的人都?寥寥无几。

陆显想救刘慕,不愿刘慕无辜致死。既是皇帝无用,他只好走劫狱这条路。

调动?陆家私兵,临时训练换上夜行衣,让人无法将此事和陆家联系到?一?起。再是打探大司马寺的轮班制,军士官兵何时换岗。画下建业的地形图,背诵完毕,牢记于心。思虑路上会遭遇的追兵问题,夜间巡城人员,以及种?种?可能遭遇的意?外。

这几日,陆显殚精竭虑,忙碌此事。

到?六月中旬,老皇帝病重,朝中大臣皆去?看望。老皇帝做噩梦,梦到?人都?要杀自己,他惶恐不安,要军队来御前?保护。陈王未等诸人反应过来,就接旨让司马寺中大军去?驻扎太初宫。由此,大司马寺的戒备也不像往日那样森严。

殿上说起此事,陆二?郎心里一?惊,不禁望向陈王殿下。那位公子?眼睛漆黑,默然沉静。陆显暗中猜忌,老皇帝梦魇之事如此巧合,听闻陈王有送美人给老皇帝……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缘由?

但他很快放弃这个猜想,想不会的。陈王殿下素来兢兢业业忙碌公务,只见旁人用那等心机坑害他,不曾见他用过这类手段。陈王沉默做实事的形象,多年?来,已经深入他的心底。

其它公子?也这么觉得。

士大夫们同样觉得陈王实在。

下朝后,诸人各自退散,没人再聊起陈王如何。只有最近焦头烂额的赵王刘槐觉得不安,和陈王打过几次交道,他没在刘俶那里占到?什么好处,虽有阴错阳差之过,但思来想去?,总觉得陈王未必不知陆三郎的手段。

可惜就连赵王现在也没心思找陈王的麻烦——他被弹劾说和北人勾结,如今北人被关在陈王的大司马寺中。一?旦北人松口,有了人证,皇帝陛下都?不会保他。

赵王在府上徘徊,又低声下气让人寻陈王求情。陈王刚正不阿,次日上朝就将此事告发,赵王脸色青青白白。原本他还想去?皇帝陛下面前?诋毁陈王,没想到?老皇帝病了,谁也不见。

而老皇帝信任陈王的处事能力,竟将朝上事务交给陈王去?办。因?寻常这些琐事,很多都?是陈王经手。朝上诸人微妙地意?识到?了些许不同——这莫非是储君之兆?

陈王刘俶面容平淡,不管人如何猜疑。他自知道自己的父皇从?不信自己,说不定还对自己有杀心。但是人一?旦病了,许多事就做不了主了。

别人猜是不是他送往宫中的美人对老皇帝做了什么,陈王也不置可否。女人而已,能用的不过是“色”。老皇帝身体亏空,还留恋不舍,岂能怪他心狠?

陈王之筹谋,多年?之隐忍,在他下定某个决心后,一?切都?成为了可利用的因?素。

……

而中旬这晚,大司马寺中戒备松弛时,陆二?郎陆显特意?换了夜行衣,走了关系,来狱中看望刘慕。

隔着栏杆,陆二?郎匆匆:“公子?、公子?……”

盘腿闭目、只着中衣,坐在枯萎草上的少年?郡王身上衣染了许多血,他消瘦很多,胡子?拉碴,沉默坐着,多了许多平时没有的沉稳气质。

陆显:“刘慕!”

刘慕眼皮轻跳,抬起了眼。他好像不认识一?样,盯着牢狱外的青年?。那青年?山水郎君一?般,温润如玉,对他含笑,竟有隔世之惑。

刘慕恍惚着看他,半晌哑声:“你……你来看我笑话?”

陆二?郎:“快!换衣,跟我走!”

他使?眼色,让身边随从?开锁,他直接踏步进牢,一?把拽起懵然的少年?。陆二?郎回头责怪:“发什么呆,快跟我走。我是来救你的。”

刘慕一?震:“什么……劫狱?!”

何至于此?

他和陆显,有这么好的交情么?

……

同一?晚,前?后脚相差,赵王刘槐也买通了关系,前?来司马寺提人。老皇帝病了,没法理事,刘槐为洗清自己的罪,直接来司马寺,想弄死那个被陈王关着的关键人物。只要那个北人不攀咬出自己,哪怕朝廷那些人再怀疑自己,也寻不到?理由。

赵王就还是风光的赵王!

赵王带私兵奔来司马寺,□□而入,阴声:“那个首领已经死了,北国公主大概也死了……只要弄死了那个越子?寒,就没人知道孤做过什么了!”

……

陆昀和罗令妤这时在建业寺中求见比丘尼。罗令妤满心不解,不知大晚上的不睡觉,她为什么要和夫君见什么比丘尼,还要清谈。

大批侍从?跟随,女郎坐在舍中陆昀的坐下,帮陆昀看棋。罗令妤时而看窗外一?眼,再看陆昀。陆昀低头,慢笑:“今夜夫君带你看出好戏,如何?”

……

而同一?时刻,本该回到?陈王府上的陈王刘俶,让诸人意?外的,是他身在司马寺中。坐在漆黑舍中,摸黑着自己和自己下棋。

听到?陆二?郎、赵王纷纷登场,刘俶嘴角微扬。

戏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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