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没回头,仍是看着王保保,说道:“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但这并不妨碍我提防你。”
“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还防着我、利用我?”王保保的神情有些失望。
我便诧异道:“你不是也利用我吗?”
这人,不讲理了。明明是他先利用我,混入明教,给赵敏做耳目的。
我不过是将计就计,怎么就成了恶人了?
“呸!”赵敏啐了我一口,唾沫直直落在我脸上,她寒着脸说道:“你这个虚伪矫情的女人,骗了我哥哥的心,又不好好珍惜,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有点不高兴,转身对张无忌道:“你看,你的爱慕者欺负我!”
“一会儿你啐回去。”张无忌淡淡扫了赵敏一眼,便笑着掏出帕子,给我细细擦拭干净,又捧着我的脸,细细密密地吻了一遍,说了一堆好听话。
我就消了气:“算了,我们赶路吧,去找我师父师姐们。”
我是个大度的人,没什么报复心,被人啐了一口什么的,我转眼就忘了。
杨逍他们押着赵敏和王保保走在后面,我和张无忌走在前面。
“我口渴。”走了一会儿,我把水囊递给张无忌。
张无忌接过来,摇了摇,便笑着看我:“真的渴?”
“嗯。”我点头。
张无忌便笑起来,拨开塞子,仰头饮了一口,然后搂住我,角度一转,让我躺在他臂弯里,低头吻过来,把口里的水渡给我。
“还渴不渴?”喂了一口,他眉眼带着笑,低声问我。
我诚实地点点头:“渴。”
他便又饮了一口,低头渡给我。
“呸!不要脸!”
“你们汉人不是最讲究礼节的吗?”
“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些苟且事,张大教主还要不要脸?”
身后,传来赵敏气怒的叫声。
张无忌诧异地看过去,说道:“我喂我老婆喝水,怎么就不要脸了?我便是明教教主,也不能不给老婆喝水吧?”
赵敏语塞,脸上涨得通红。
走在她身边的王保保,一张脸上阴沉如水,再也不见明亮与热切。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
不说就不说,反正他已经从我的小本本上划掉了,我才不介意。
“也不知道蝠王现在怎么样了?”喝足了水,我们继续往前走,回到决裂的地方,我有点担忧。
张无忌低头看我:“怎么?”
“你打他那一掌,好狠!”我怒视他一眼。
张无忌的脸上没有表情,顿了顿,他笑了笑,掖了掖我耳边的碎发,轻声说道:“不狠,怎么取信于王保保?”
我还是不高兴。
眼前总闪动着韦一笑苍白的面孔,流血的薄唇。他眼睛里闪动着失落,对我说:“我后悔了。”
他说他后悔了。
我不信。
“你到底派他做什么去了?”我拧起眉头,看着张无忌问道。
从始至终,张无忌没有和我商量他的计划,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他去给六叔送黑玉断续膏了。”张无忌没有隐瞒,都告诉了我,“我们去救你师父和师姐们,他一个人送药就可以,不耽误时间。”
得到黑玉断续膏之后,张无忌就有些犹豫。是按计划去少林,装作不知道有这东西,还是返程去医治殷梨亭?
如果没有黑玉断续膏,他就要去少林。背后有一只手,推动这一切。
他想去看看,少林有什么?
但杨逍不乐意,说殷梨亭的伤等不得。实际上,他是怕闺女被哄走。
两人一时争执不下,最终采取了这个办法,兵分两路。
韦一笑的轻功卓绝,由他送药回去,遮掩耳目,不会让人发现。
而我们,就设下圈套,利用王保保对我的心思,故意被他擒住,送到赵敏的面前。
引出赵敏,就可以打听出峨眉派的下落。
“你既然要让他送药,何必打那么狠!”我听闻韦一笑要带着伤上路,更心疼了,“就不能做戏吗?”
张无忌的眼神闪了闪,变得暗沉下来,他轻轻俯身,捏住我的下巴:“他敢跟我抢女人,我不打死他算好的了!”
他声音轻柔,带着缠绵的味道,好似在说情话。但是口吻中透出来的阴寒之气,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