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的腾空飞行。
澹蘊提前几日到了禅道寺。
禅道寺在一处山峰中,此山不算太高,只因每日都有许多普通人会去寺里上香问前程或姻缘等等,对于这种浅显的命理天机,倒是对修行有益,且还能得他人信仰,获得功德以此来抵消窥探天机所要遭受的天罚。
此时门前是香火鼎盛。
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人头攒动。
澹蘊跟着人群进入寺庙。
黄墙瓦砾,最高的一处的楼房也不过只有六层,和别的修仙门派不同,禅道寺亲民,也是唯一普通人亦可轻易接触的修行之地,因此颇为受到普通人的青睐,其信徒广泛,上至一国之君,下至行乞小孩,更甚者还有不信命的修士都对其恭恭敬敬,不得不信其一二。
若不是禅道寺不喜争夺,恐能超越天机宗,成为盛天大陆第一宗门。
一名黄裳男子刚从香堂走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迎面朝澹蘊撞去。
自然是撞了个空,他还差点摔倒,好在身旁的小厮眼疾手快,将人扶稳。
男子重新整理衣裳,挡住她的去路,一脸痞笑,道:“小娘子,别急着走啊,今天我刚测姻缘,说会遇见心仪之人,未曾想到刚出门就遇见你,你说咱两个是不是有缘?”
澹蘊侧身避开。
男子再次拦着:“别走啊,小娘子别害怕,我是不会对女人动粗的,那太掉价,我就想和小娘子认识认识。”
“今日/我还算准你有血光之灾。”
澹蘊冷笑,抬起手刚想教训这人,禅道寺弟子便拦在二人之间,合十双手,分别朝二人行礼。
“在本门内,不可动手。”
男子一笑,扇子一摇,潇潇洒洒,道:“我说了,我不会对女人动手,放心吧小师傅。”
弟子摇摇头,未曾解释,转身对澹蘊说:“澹宗主,师叔正在内庭等着你,请随我来。”
二人离去,留下僵硬的男子风中凌乱,他未曾想到如此脱俗的女子竟是一宗之主。
他摸了摸后颈,全是冷汗。
内庭静幽,假山池水,绿柳摇摆,花草清香,不像前院那般吵嚷,到处都是香灰味。
“澹宗主,师叔就在里头。”
澹蘊点头,踏入门框。
一尊小佛,那是禅道寺的开山鼻祖,飞升后门下弟子便当作了心中信仰所在,天禅子正坐在蒲团上,对着佛像念着静心口诀。
当他听见身后响动时,方才睁开双眼,转身看着来人,一身紫衣当真是叫人难以忽视:“澹宗主,今日你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有关前几日的异象,连我也看不透。”
澹蘊见对方摇头叹息,双目诚恳,并非像是敷衍。她皱眉道:“一丝一毫头绪也没?”
天禅子又摇头:“非也,只是我寿元将尽,正全力突破修为当中,不敢再仔细探究此事,唯一能知的是,异象与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澹蘊一愣:“此言何意?”
“我看不透你,与此异象有关之人我都看不透。”天禅子闭眼,似乎在下逐客令,“澹宗主,万事皆有因果,我等是因为观其因才得其果,有了定数便有了枷锁,看不透未必不是件好事。”
对方的意思,是即使澹蘊得了果,她也不会去认这个果,啃这个果,倒不如不知晓来得好,一切的命理,皆有自己掌控。
几日来的奔波与绥安忽然改变的温顺性格,让澹蘊一直心思重重,无法疏解,此刻听闻天禅子的一席话,灵台顿时清明。
她素来不信命理,即使捅破这天,踏平这地,不能成仙,入魔神罚,她也绝不低头。
“前几日我路过一村子,发现村子里的溪水被人用妖丹镇住,污染了水源,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我只知道这人是联兴城的。”
联兴城是斩魔宗所管辖之地,因为灵气富裕,哪里有许多的修仙家族住守着。
“多谢。”她转身,背影清孤冷傲。
“等等。”天禅子忽然睁眼喊道,“你的命格我虽看不透,可却对你的姻缘姻缘看见些许,有些波折,是否能圆满还需看尔等自身信念,此人……”
澹蘊转身,面色僵冷,目光剐肉:“我从未将姻缘纳入我修行当中,你也莫要随随便便窥探。”
天禅子闭了嘴。
待她离去后,天禅子才又说道:“即便我不说,这该来的还得来,罢了,我/操那份心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