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确认江砚池有没有结婚。
毕竟,她不能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这点道德底线得有。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她今晚没法在这个金屋睡觉。
于是,她果断拨打杨助理电话。
-
此时的杨晋正在公司加班。
桌面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条件反射地先是看向对面led显示屏上的人,见他并没注意这边,这才看一眼手机,面露惊讶。
略略犹豫之后关掉手机屏幕。
旁边的副总简维瞟一眼他,看向屏幕上的老板。
纽约现在是早上七点,江砚池已经坐在办公桌前。白衬衫扣得整整齐齐,一件黑色西装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
简维知道他上午要出席一个活动,所以赶在活动开始前进行这个视频会议。
而江砚池此时手上正拿着一根深色领带,慢条斯理地往颈上系。
简维见状,胆大地开起玩笑,“老大,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女人来干这活,多有情趣!”
江砚池手上动作不停,瞥一眼他,“你倒是懂情趣,怎么还离了?”
简维一下子被戳到痛处,嘴角垮下。
江砚池熟稔地把领带系好,整整衣领,不动声色地扫一眼有些分神的杨晋。
接着收回目光,示意简维,“开始。”
简维打开笔记本,开始汇报公司最新的西湾项目开发方案。
……
两分钟后,杨晋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简维声音不停,看向他。
心中大奇,杨助理为人严谨,会议上手机铃声响这种失误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更何况是发生两次?
江砚池这时微微转动椅子,瞥向杨晋,“是她?”
杨晋暗暗松口气,点头,“是。”
江砚池伸手做了个手势,身体缓缓向后靠,手上捏了一支金色签字笔,随意把玩着。
杨晋按下免提。
简维惊讶地来回看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你好,是杨助理吗?”
是时茵轻快柔和的声音。
简维诧异地对着杨晋挑了挑眉,眼神促狭。
仿佛在说:你小子走桃花运了!
没想到一记冷光射来,他转过头去,老板正优雅地靠在椅子上,随意转动着那支金笔。
他狐疑地摸摸自己陡然发凉的脖子。
“刚打第一遍你没接,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时茵软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没有。”
“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有个很要紧的事想问你,就两分钟。”
杨晋这时注意到老板手中转动的笔停了下来。
他回答:“请讲。”
简维端杯喝水,心中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杨晋啊杨晋你是跟女生说话不是向老板汇报工作,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
他噙着一口水正要对他挤眉弄眼,忽然警觉地往右转脸,老板正扯着嘴角盯着他。
“江先生……结婚了没?”
“咳!”双重惊吓,简维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杨晋抽了两张纸,面无表情地擦着脸,如实回答,“没有。”
“女朋友呢?或者……情人?公开未公开的都算上。”
杨晋跟随江砚池一起长大,从国内到国外,再筹谋多年重新回到国内,确定他没有交往过任何女人,更谈不上对外公开过。
而且老板曾交代,若是时助理主动问他问题,需如实回答。
他开口:“没有。”
“好,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时茵挂断电话。
杨晋也放下手机。
简维正在紧急抢救面前淋湿的笔记本。
江砚池滑动椅子向前,轻轻扔下手中的笔,抬眼看杨晋,“昨天讲的话不记得?”
杨晋一惊,昨天讲的话?
他迅速回忆,昨天他向老板汇报时助理哭了的事,老板只让他准备帽子别的没说什么,再有就是时助理打的那通凌晨电话,老板提过“我的女人”这几个字。
“我的女人”?
所以……他刚才的回答错了?
他反应过来,拿起手机,“我马上打给时助理。”
江砚池抬手制止。
杨晋细看他表情,倒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心中疑惑,却还是放下手机。
“她手是怎么回事?”
江砚池松开刚刚系好的领带,低声问。
“医生说至少是六七年前的旧伤,当时没有好好治疗,耽误了。”
江砚池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语气也是淡淡,“怎么受的伤?”
“因为没有就医记录,时间也久了……”杨晋面露愧色。
“继续查,查清楚为止。”
“是。”
简维无心再管笔记本,来回瞪着两人。
他们两次提到“时助理”,不会是他知道的那个吧?
不可能。
那位不是昏迷不醒在医院躺着?刚刚电话里的女孩声音柔软婉转,像是带着笑,怎么可能是那个冷冰冰惜字如金的时助理!
他正琢磨,冷不丁听到老板在叫他。
“老大,什么事?”
江砚池看向他,“西湾项目重新做方案,明早十点我要见到邮件。”
随即,屏幕一闪。
简维愣愣地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屏幕,后知后觉地转脸看杨晋,“我是不是得罪老板了?”
因为那句系领带的调侃?还是……
杨晋客观地说:“今天的方案确实不够精彩。”
“嘶,落井下石是不?”
杨晋不理他,合上笔记本夹在胳膊下,大步走出会议室。
心里却越来越疑惑,他是不是低估了时助理在老板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