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深情的眉眼,清清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止不住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埋着脸笑得发颤。
“为何要?摘掉?”清清好容易找回声音,带着笑意问他,“刚刚不是还说如果我长了胡子,你便与我一同?清理,不会嫌弃我的吗?”
谢铎捏捏她的脸:“莫要说笑,我是怕你不方便。”
清清仰着脸瞧他,使坏:“要?不你试试?我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呀。”见他无奈的表情,也不与他玩笑了,说道,“这样是弄不掉的,要?打盆水来才好卸掉。”
于是,谢铎亲自去给她打水。
刚一转身,又快速折回来,捧着她的脸,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用力印下一吻。
他大步出去,清清望着他的背影,捂着自己额头,忍俊不禁。
易容的材料都比较特殊,粘上之后不容易掉,须得以水晕开才?好清洗。谢铎端来热水,清清先用一整块布巾沾了水盖在脸上,仰着脸热敷。
片刻后,将布巾拿下来,再去揭脸上的胡子、眉毛、污迹等就很容易了。
坐在清清对面,谢铎亲手执了布巾,帮她擦脸。
仔仔细细,动作轻柔,将易容后粗粝狂野的面容一点点剥开、洗净,露出让他心动的清丽真容。
“这么在意我的脸啊?”清清见他认真,像是在雕刻艺术品一般给自己擦脸,打趣他,“若我变丑了,你便不想亲我,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谢铎放下布巾,无奈地瞭了她一眼,随即托起她的下巴,帮她将耳后的干了的胶水擦掉。
“夫君当初娶我,莫不是见S起意?”清清抓了他的手,故意说道。
她知道谢铎不会拿她怎么样,多少?有些肆无忌惮,非要?他给个说法。实际上她心里清楚的很,还能有谁比谢铎更有颜色?
这个词应该用在她自己身上才?对。
“并非。”谢铎扔下布巾,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抬眸望着她,“我娶夫人,是徐徐图之,蓄谋良久。”
清清眨眨眼睛,蓄谋良久?她怎么不知道?
容不得多想,谢铎的俊脸凑近,含了她的唇,将压抑许久的破坏欲一点一点摊开给她看。
良久,谢铎放开她。
清清抿抿嘴巴上的水光,不敢瞧面前的男人。
“怎么?”谢铎问她。
“不太舒服。”清清有些难为情,“想沐浴。”
谢铎手背贴上她的额头,不烫,想来没有生病,只一张脸热得泛红,额上都是汗。
“哪里不舒服?”
清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更担心他会笑话自己,索性什么都不说了,默默将脑袋缩回了被子里。
谢铎突然明白了,轻笑一声,佯装不知:“可真是个娇气包。”
“坐好,我叫人送热水来。”说完,转身出了营帐。
四下寂静,清清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跟随着心里乱撞的疯兔子一块儿,双腿乱蹬几下。
要?命。
太丢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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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铎出去的时候,廉诚还跪在外面,只不过跪得远了些。
方才见了谢铎出来打热水,就差点儿被他吓昏,现在见他一脸餍足地晃出来,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廉诚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又根本不敢吱声儿。
“行了,少?在这儿碍我的眼。”谢铎说道,“传热水来。”
“是。”廉诚行了军礼,转身要?离开,旋即想起什么,“将军,营中没有多余的帐篷了,您看两位表少爷的住处要?怎么安排?”
谢铎看他一眼:“你没事做了?”
廉诚心神俱颤,连忙拱手:“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叫人赶制帐……”
“不用了。”谢铎说道,“她与我同?住。”
说着,睨廉诚一眼,“另一个,你看?着安排。”
廉诚恭敬拱手称是,连忙吩咐下去。
边走边思考着统领所说的话,江老四已经在统领帐中了,不需要?他去通知,但白炼还不知情,须得亲自找她一趟。
想到白天两人打得那一场,廉诚表情不太自然。
但统领对表弟如此上心,两人显然不好得罪,罢了,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她吧。
“营中没有多余的帐篷了,跟我挤挤,或者在此暂住,你自己选吧。”廉诚飞快说完,背过身不看?铁锤。
铁锤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待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诧异地挑了挑眉,今日当众扇了他一个耳光,他却没生气,还专程来请她,倒是能屈能伸。
铁锤对他有几分改观。
“你那儿有什么好的,”铁锤故意说,“有好吃的吗?有好玩的吗?有兵书吗?可以洗澡吗?”
这小子,还挑起来了?
廉诚“嗯”了一声,“先说好,我睡床,你睡地下。”
“我还没说要?去呢。”铁锤瞧不得他这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跟他拿乔,“通铺也挺好的,晚上大家轮番讲故事,其乐融融。”
“哦。”廉诚转身要?走,“那望你能与他们同乐。”
铁锤:“……”
最后还是屁颠屁颠地搬过去了。
毕竟那么大的帐子里廉诚只住一个人,干净宽敞可以洗澡,睡地上就睡地上,总比大通铺强。
一搬过去,就打算去告诉清清,过去找她,却看到谢铎站在帐外,刚好把她撞个正着。
鼓起勇气走到谢铎近前,小声问:“姑爷、您在这儿做什么?”
暮色四合,士兵结束了操练,要?么聚在一起吃晚饭,要?么三三两两结伴去冲澡。谢铎反而成了没处可去的,加上清清担心有人进来,让他守着,谢铎便站在帐门口,仰头看?天。
“赏月。”谢铎仍保持着抬头看?天的动作。
铁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天空一片黑暗,无星亦无月。
点点头,铁锤讪讪地赔笑:“姑爷好兴致,那我……我找一下小姐?”